我醒了,這是一場難得的好夢。
我在那裏?我想要伸手去觸摸周圍,可我沒有那種力氣。
我想要睜開眼睛,很難。
我現在連動都無法動。
只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摸我,那是什麼?一雙手,一雙帶有溫度的雙手,在摸着我的手。
我可以感受到,那是母親的手。
隨之,我聽見了母親在和一個人對話。
“他還有機會醒過來嗎?”母親的聲音還是抽噎的。
“會的,他只是暫時性昏迷,很快就會醒來,或許明天就可以醒來了,請不要擔心。”那是誰的聲音?會是護士嗎?還是醫生。
我現在只記得胖警官在對着我開槍,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誰可以來告訴我?
誰都無法告訴我,因爲我說不了話,因爲我無法動彈,難道我已經死了嗎?可醫生說我或許明天就會醒來,可是我現在不就醒着嗎?可爲什麼什麼都幹不了?
我的疑問已經很多了,母親打開了電視。
那是一則新聞?
“本市於2021年2月28日抓到了撞車的犯人,本人是東柳派出所的民警[半田一彥]他先後在26日撞到了[雨宮亥]後又於28日上午想要殺害[雨宮亥]的兒子[雨宮花戀],據我們調查發現,他其實不是半田警官本人,而是半年前殺害半田警官後逃亡的殺人犯[福本剛一],他於2020年7月30日因搶劫被半田警官逮捕後,路上襲擊了並殺害了半田警官,然後因體型本就相似整成了半田警官的樣子潛入了半田警官的家中’我們隨後會採訪半田警官的妻子和孩子,播放完畢“。
母親把電視關了,走了出去。
我躺在牀上沉思了一會,爲什麼,我在他家的時候不對我下手呢?殺害我父親的動機又是什麼?我的母親是否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可爲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時間過的很快,我的疑問也越來越多了,什麼都無法填補我現在的疑問。
我感覺手有了一點知覺,我的眼睛可以睜開了,可我只能看見天花板,望着這裏和望着半田警官家裏有什麼不同嗎?我勉強可以看見牆上的日曆和時鐘,現在是3月1日晚上七點多,母親自從走後就沒進來過,就好比我的疑問沒有人回答一樣。
睡覺吧,反正不可以動彈,想再多隻會增加我的壓力,還不如休息一會。
然後我的夢又發生了轉變,“是戰爭,時間回到了更早以前,這裏發生了戰爭,誰在那裏指揮這場戰爭?戰爭很快的結束了,又來到了和平時期,人們有說有笑的和上個夢一樣,可是這到底都是什麼?爲什麼我就連做夢都會產生這麼多疑問?可這一次我無法被驚醒了,因爲我動不了,我望着他們,他們看不見我,我想用手去摸他們,可我摸不到”。
早上了,我居然可以動了,我活動着手臂,只是母親一整晚都沒有來過,母親一直以來都是很神祕的人,她和我的父親一直都沒有講過以前的往事,一個字都沒有,什麼都沒有,而且當我每次想要問起的時候,都走開了。
雖然我還不能下牀吧。
九點多了,母親進來了,推着輪椅進來,好像提前知道我會醒來一樣,把我移到了輪椅上,推着我辦理了,退院手續,又推着我來到了車子旁邊,整個過程很快,好像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一樣,母親的動作很熟練。
而且卻連一句話都無法開口。
母親又將我移到了車子上,疊好了輪椅車,便開走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你很累了吧,可以先睡一覺。”母親先開口了。
“可是我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你,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你爲什麼讓我把留給那個殺人魔?”我很生氣,可我無法更大聲的說話。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這是母親在行駛過程中的最後一句話。
“很快,要多快?你兒子差點出現生命危險,難道他不重要嗎?”我又試圖吼道。
母親沒有任何理會。
車子沒有開往原本的家,也沒有開往半田警官的家裏。
而是開往了一個很神祕的地方。
一路上都是櫻桂,雖然還不是季節,但是櫻花已經飄落了,桂花也可以聞到香味了,櫻花是[奈良八重櫻]桂花是[四季桂]這一切都顯得很巧合,和我夢中的櫻桂很相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昏了過去。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在哪裏了,不過我已經可以下牀了。
母親也不知道在哪裏。
而我連時間都不知道了。
我走出了房間,這有一條很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須去探索我的答案,我帶着我的疑問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又一次昏了過去。
再一次,我從這個房間出去想要尋找答案。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我放棄了,我已經不想要醒來了。
車停了,母親喊着:“花花,可以起來了,我們到地方了。”
我感覺到了母親的聲音,雖然我不願意醒來,可是我現在應該醒來,再相信一次吧。
我睜開了雙眼,這裏的頂部是一座寺廟,上面的名字是[櫻桂寺]。
“媽媽,這裏是哪裏?爲什麼要帶我來到這裏?”我追問母親。
“這裏是媽媽出生的地方,也是你出生的地方,這裏是媽媽以前的家。”母親說完後,從後備箱拿出了我的輪椅車,想要把我扶到輪椅上。
對面有個老人在向我們打招呼,很親切。
“媽,我回來了。”母親叫她。
那她豈不是我的外婆了?
“搬家公司到了嗎?前些日子麻煩你了。”母親的笑容讓我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
“還沒,等下應該就到了,不過我的孫子沒想到已經長這麼大了。”外婆看起來也很高興。
我的疑惑感覺減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