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法自拔 >30.第 30 章
    清晨的陽光像是長了觸角,順着窗臺爬進來, 小小地觸碰着牀上的那隻纖細白皙的手。那隻手的手指微微蜷曲, 似是被太陽照癢,輕輕動了一下, 將手抽離了那片陽光。

    許星空把手搭在眼睛上,手背被太陽曬得暖暖的, 貼在眼眶上,溫暖漸漸滲透。最後,她睜開了眼睛。

    女人雙眸圓而清澈,帶着剛剛清醒過來的慵懶,她嫺靜小巧的臉漸漸沉沉如被窩之中,淺灰色的亞麻布料襯得她膚色更爲白皙細嫩。

    她抱着被子翻了個身,感受着身體四面八方涌上來的痠軟, 想着昨晚的事情,白嫩的臉頰漸漸塗了層粉。側眸看了一眼身旁, 男人少有的比她早起。許星空擡眼看了一眼窗外,聽到了客廳裏傳來的泠泠鋼琴聲。

    許星空眼眸微微一亮, 她起身先開被子,細密的麻料摩挲着皮膚, 許星空將手邊白色的睡袍拿了過來。寬大的睡袍將她全部包裹住,她繫好腰間鬆垮的帶子, 準備下樓時, 擡眼看到了她牀頭掛着的一抹紅。

    那是一隻肥嘟嘟的聖誕老人襪子, 襪子最上面是織起的一片白雪, 下面是聖誕樹的綠,再往下是一隻戴着紅色帽子的聖誕老人。聖誕老人是凸起的小布偶,懷裏還抱着一隻更小的馴鹿布偶。

    整隻襪子是用棉線織成的,看着很是精美,也很q,像是哄小朋友玩兒的。

    許星空雙脣微動,看着襪子胖嘟嘟的肚子,她伸出手,將襪子拿了過來。

    襪子裏裝着東西,沉甸甸的。

    右手拿着襪子,張開左手在襪口處接着,許星空小心地將襪子一抖,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從襪口裏滾了出來。許星空看着手裏的東西,雙眸微微一張。

    是一枚陶壎。

    這枚陶壎是用黑陶製作的,十孔壎,周身黑得發亮,前面的位置鏤刻了石器時代的鳳凰圖騰,背面雙孔上,用象形文字寫了兩個字。

    看那文字的形狀,像是“星空”

    許星空回味半晌,眼睫微微一顫,拿着陶壎跑下了樓。

    在她下樓時,樓下的鋼琴聲漸漸清晰了,能聽得清楚連貫的曲子,透着古典音樂的雅緻經典。許星空小跑下樓梯,輕喘着擡頭看向窗邊,停住了腳步。

    落地窗打開,慷慨地容納下了窗外的清風與朝陽。海風帶着窗邊白色的紗簾,輕掃在了陽光下熠熠發光的鋼琴上。

    男人坐在琴前,後背挺直,琴凳邊拉長的黑影將陽光一劈爲二。他的背影修長挺拔,在陽光下迎風而立,如豎在那裏的一根玉蕭,高潔無暇。他的手指在黑白鍵盤上翻飛,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鋼琴聲戛然而止。

    懷荊身體一側,擡眸看向了樓梯前。陽光將他的臉照得透明,俊逸精緻的五官似乎只有那淺褐色的雙眸和殷紅的雙脣能背看得真切些。他眉眼如玉,脣角勾着笑,溫潤如畫。

    許星空的呼吸微微一滯。

    “吵醒你了”男人聲音低沉,伸手遮了遮陽,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些慵懶。

    “沒有。”許星空搖頭,手中冰涼的陶壎讓她回了神,她對上懷荊的視線,問道:“這是你給我的麼”

    說話間,許星空走到了懷荊身邊。

    女人手上安安靜靜躺着一枚黑土陶壎,將她的手指襯得更加秀麗,懷荊眸光一動,他擡眸看着她,說:“聖誕老人給你的。”

    聽了回答,許星空眸光一動,她抿了抿脣,篤定地說。

    “不要開玩笑,這就是你給的。”

    看她認真的模樣,男人鼻間一聲哼笑,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舔了舔下脣,許星空看着懷荊說:“聖誕老人不知道我喜歡壎。”

    男人眉梢一挑,許星空將目光收回,輕聲說。

    “但是你知道。”

    女人背光站着,身後的光將她的耳朵照透,她眼睫輕顫,脣角微抿,像極了收到禮物後明明心裏高興卻故作老成不笑出來的小孩子。

    懷荊的心,像是塌方了一塊,露出了一片平坦光明的空地來。

    他點頭承認道:“是我送的,喜歡麼”

    許星空眼眸一亮,點點頭說:“喜歡。”

    她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像是曾經缺失的一塊被填補,讓她的心裏滿滿當當的。又像是滿滿當當的心裏被挖去了一塊,將裏面的光芒透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間,許星空突然有了勇氣,她決定參加年會表演。

    而至於表演什麼,懷荊替她拿了主意。

    “當然是表演我教你的。”

    許星空:“”

    懷荊幫她選了曲子,巴赫平均律c大調的第一首前奏曲。這是古典鋼琴曲,曲調古樸沉靜,彈奏上適合初學者,而聽起來也不算口水,讓人覺得簡單。

    雖說適合初學者,許星空看着曲譜,仍然沒有什麼信心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學下來。

    似乎是明白她心裏的想法,懷荊垂眸看着曲譜,一手簡單地彈了一串音,說:“懷莞第一次表演,也是表演的這首曲目。”

    兩人坐在一張琴凳上,許星空微轉頭看他。男人側臉精緻,回過頭,輕笑一聲後,淺褐色的雙眸對上許星空的視線。

    “她這麼笨都能學會,你肯定沒問題。”

    許星空:“”

    她記得給懷莞解答她的問題時,懷莞抱怨過她哥哥教習時,往往給她講得不太細緻,而是讓她自己去想。

    雖然兄妹倆一個嫌對方笨,一個嫌對方不細心,但許星空能感受得出,兩人關係很好。

    在懷荊眼裏,父親去世,母親出家,唯一能和他交心的也就只有懷莞了吧。

    但許星空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他爲什麼還讓懷莞出國讀書,而且很少有機會回來。

    許星空走神的片刻,手機鈴聲響了。

    男人掃了她一眼,許星空回神,將手機拿出來,接了電話。

    電話是寵物醫院打來的,經過兩天治療和觀察,咪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可以出院了。

    咪咪身體向來好,突然的食慾不振把許星空嚇了一跳,當即把它送去了醫院。聽說它現在沒有大礙,許星空放下心來,起身上樓換衣服準備把它接回家。

    女人站在牀前,很快將衣服換好,懷荊站在門前,看着她將領子拉上去蓋住他昨晚在她脖頸間咬下的咬痕,眉眼一挑說:“我陪你去。”

    將頭髮束成一個低馬尾,頰邊一綹碎髮輕掃,許星空說:“不用了,我打車過去就可以。”

    她不想麻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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