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霏霏瞟了一眼地上成堆的男士服裝,什麼款式都有,那邊的衣櫃都快被翻得空空如也,他還在焦灼的抓頭煩惱,選擇困難,倍受煎熬,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一天。
袁霏霏憑眼緣隨便捻了一件遞給他,換好衣後他弟還真不賴。
袁小迪皮膚白,穿着黑色襯衫和長褲,襯得他的五官線條很流暢,所有聚焦點都上移至他好看的眉骨上,但他不悅的皺了皺眉,說:“姐,這衣服不適合我啊,你怎麼盡挑些黑色的?我一個青春正茂的少年,就要避免穿這些顯老的衣服,以便讓人覺得我少年老成。”
袁霏霏接過他脫下長袖的黑衣,幸好穩住了氣壓,纔沒跳起來給他一錘子,她急忙爭辯道:“黑色無法修飾你的帥氣是嗎?怎麼就不行了!既顯瘦又能讓你從視覺上,看上去特別特別成熟。”
她淺淺地笑:“黑色是最好看的顏色,不接受反駁,不用說什麼來反對我,說什麼你都是對的。”
袁小迪欲說還休的嘴,被打來的電話堵上了,掛完電話,他急得打轉,煩悶抓發,塑了一早上的髮型被不小心搞亂,他又止不住暴躁嘆出氣:“哎,我的媽,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袁霏霏笑出聲,雙手環胸,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對他開玩笑:“約會啊?這才幾天就勾搭上了,這麼神速嗎?”
她把他摁在座位上,拿過捲髮棒很熟練的爲他打理亂髮,察覺到他激動到落淚的目光,笑着徑直說道:“既然喜歡人家,那就得拿出點誠意來,待會喫飯你記得先付錢。
雖然這不能代表什麼,但連爲喜歡的女孩消費的衝動都沒有,談戀愛是真沒必要了。”
“可是她說自己不差錢,不需要我請,AA就好。”袁小迪嘟囔道:“還沒成,我還沒表白,考慮到我們老師有高血壓,怕到時候被逮到,老師那口氣沒緩過來當場倒地。”
袁小迪:“對我們會有負面的影響,對我而言倒無所謂,主要是對她的發展不好。”
“喜歡一個人,有這麼強大的魔力?你不說你是我弟,我都不敢認你了。說着,她順道吐槽了句:”你說的還真不像出自你腦子的話。”
“沒辦法,她家相當於書香門第,爹是本地的市長,她媽是大學教授,本人各種優秀頭銜,在班上是衆星捧月的待遇呢。”
袁小迪:“你弟手指都勾不上,配不上她吧,只能噹噹朋友,在夢裏肖像一下得了。”
“虧你有自知之明。”
“哎,我在開玩笑,再怎麼說,我本人又不差!你別打擊我的自信心啊。你知不知道魯迅說過,自信心是走向勝利的基石,沒有這種堅定的信念意志,我們怎麼會爲如今繁榮昌盛的偉大建業!”
“你別跟我貧了哈。”袁霏霏擺正他的頭,替他理好髮型,認真掃了幾眼,道:“還真別說,這樣打造一下,還是能看的。”說着,她一道下了樓,目送他騎着自行車遠去。
陽光裝滿他微陷的肩窩,他猝不及防的轉過頭,在和煦的微風中笑了起來,有種開朗的精神氣。
可能出太陽的天氣太過難得,微茫很怡人,讓人不自覺想打開心扉。袁小迪對她扯破喉嚨大喊道:“姐,我現在都不鬧事了,你都不誇我幾句。”
“你也太敷衍了,誰這麼倒黴,投胎做了你弟,下輩子無緣再也不見!”
他堅.挺的背脊,烏髮在風中飛揚而起,全身上下都是滿滿地少年感。
她弟還活得好好的。
袁霏霏想笑,笑意蔓延至眼角又硬生生停住,眼角一熱道:“你放心,只要這個家還沒倒,你永遠都是我弟,逃不了的。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因爲我開了掛!”
袁小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沒穩住方向,自行車在半路歪歪扭扭的轉,風過林梢的唰唰聲下,他一臉嬉笑回頭看她,所有到嘴邊的話語,都融入了這片燦爛又祥和的景緻裏。
極其罕見的和諧下,他卻趁她不注意,猛地吼道:“姐,說這些煽情的話,又不能讓我回心轉意,以後照樣懟你,沒辦法,誰讓你我有血緣關係呢?”
袁霏霏只差沒把拖鞋扔過去,對他好不容易產生的心軟消失殆盡,她衝他叫道:“袁小迪,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半路截殺,讓你連妹子都見不成!”
系統冷漠的說:【結合你近日好心幫助他人,所得的點數總共爲幸運值66好感值233】
系統再不出來說話,她都要忘記它的存在了。
袁霏霏詫異的問:“你不出來催促我嗎?”
系統:【凡事靠自覺,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不需要我多問,也應該明白如何去抉擇。】
遠處他昂首闊背的樣子化成了黑點,隱匿於由光照聚集成的平行線上。
她無意想到琬瑩,接上話:“那之前你傳遞給我的任務信息,必須要做嗎?”
只要能幫他人,她必會盡力爲之,但超脫了能力範圍之外的事,與其幫還不如不幫,到頭來的結局只有一個‘死’。
尤其當她救了小曦姐之後,得知有另一個人替她葬送了生命,很不是滋味。
系統:【我只負責把相關信息提前告訴你,至於你幫不幫,跟我沒關係。】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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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她去了學校。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她快速穿過無人的走廊,向繪畫室的方向奔跑,一縷風吹來,卻撞到了迎面出來的人。
一瞧是魏荀。
他們擦肩而過,兩人皆是一愣。
餘光裏小餅乾在那左右走動,早就候了許久,她來不及多想,朝他眨眨眼笑了笑,隨後走進教室的同時五指扯緊了裙尾,心懷忐忑,舉目四顧了會,坐下都無法安心。
“既然承諾了我,請務必做到潛心專注,尊重你手中的每部作品,它們是好是壞全憑你來創造,等同於你掌控了它們的生死。”
“我明白。”話是如此,可她滿腔疑惑無人可解,類似‘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是說過一週的雙數會在學校嗎?’等等。他的話,她一直記在心上,一時間愁緒如窗外剪不斷的藤蔓,快要密密麻麻將她包圍。
直到一支筆狠狠地打在她的畫紙上,啪嗒一聲巨響掉在地,力度不留情,她嚇了一跳,驚魂未定,臉色發白,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