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我懷疑你在內涵我,並且我有證據。】
袁霏霏:【不不不,但你沒看錯,只是這段時間記得穩住琬瑩姐哈,別讓她幹傻事喲。】
小四:【你和魏荀怎麼說一樣的話啊?我是個檸檬酸。哎算了算了,行,包在我身上,請求大佬帶飛了。】
早上她起牀後,赤腳去桌前拉開抽屜盒,取出魏荀的明信片,上面標明瞭工作室的具體位置,她跟琬瑩請了假,強迫袁父跟她去看心理醫生。
曾有人言稱外科醫生是通過手術治療爲患者治癒病痛,而心理是一門剖析靈魂的學問,相關專家涉獵領域廣泛,以一系列積極的方式對症下藥。
對於精神病患者而言,心理諮詢師只是起單純的輔導作用,還要配合物理或臨牀治療。
一開始袁父是拒絕的,奈何三個人輪番上陣,來了一次靈魂上的深入交流,於是他抵不住壓力,被征服了。
袁父開着車,她突然接到了顧謠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雜音噼裏啪啦響,掠來顧謠的聲音,“霏霏!!!我三觀震裂了,那個偷窺犯居然回來了!!”
袁霏霏比她還震驚,道:“你別開玩笑,這種玩笑開不得。”
旋即喇叭裏飄來此起彼伏的抗議和咒罵聲,顧謠的大嗓門蓋過嘈雜的聲響:“他來搬書,然後老錢當面把他訓得狗.血淋頭。有些同學可能看不過去了,心疼蘇煙,還對他拳打腳踢了一陣,哇我的媽呀,老了老了那場面驚心動魄,低血糖的我差點昏過去。”
“我晚點回來,有空一起喫個飯?”
“好呀,女人,等你回來跪着求...呸找我,啾咪~”
她們走進一幢貼滿廣告牌的寫字樓,眼前是一塵不染的樓梯。她邊撫着扶手,邊同袁父相攜相進。
袁父輕咳了聲,眸間情緒難以捉摸,不自在的別過眼去,也不說話,她納悶了下,便問了句,“你是我爹哎,還跟我見外呢?”
“霏霏,一想到撐過這段苦日子,以後就能享受到天倫之樂,這心頭美滋滋的。”
“肯定的呀,你閨女假期還有比賽,你要來看看嗎?”
袁父拍在她後背的力量加重了幾分,帶着鼓勵的意味,笑道:“你的比賽,我工作滿當當的也會來,絕對一場不落下。”
有了他的擔保,她頓時信心百倍。頃刻後,她們抵達目的地,門開了個小角,她順勢推開,走進一間裝飾素雅又單調的辦公室。
魏荀一身筆直白色的西裝,沒有任何表情的精緻臉龐,散發着肅冷的氣息,在看到她時,眸間裏的冰凌一點點被融化。
一旁的小四瞪大了眼。
魏荀走來,在看到袁父時明顯怔了怔,客氣又禮貌的遞出手道:“叔叔,您好。”
他們客套了會,具體聊了有關病情的內容。魏荀溫煦又耐心說着個人的見解,還不忘做記錄,袁父緊繃的臉舒展開來。
袁霏霏看着這一幕,想象着未來不用搞定他爹了,看起來魏荀深得他歡心和好感。
突然袁父中止了談話,轉身拉她去了旁邊,眸間驚疑不定,低聲道:“這麼年輕會不會不靠譜?而且他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
小四偷着樂,同樣壓低聲線回道:“他近日纔在本市名聲大躁,您不知道他很正常。”
魏荀沒有因質疑而感到不適,反而彬彬有禮的說:“您還好來得及時,正處於發病初期,但不加以控制,不僅會加重病情,發病頻繁,而且會嚴重影響到您的身心健康,比如無法控制行爲、產生自殺的衝動、不能享有正常的生活。”
袁父啥時聽過這等危言聳聽的話,一下子嚇得臉都白了不止一星半點,袁霏霏柔聲安慰着他,袁父還是將信將疑,但再次走了過去。
袁霏霏握緊小拳拳,爲他吶喊:“爸,你可以的!有他絕對不喫虧,你儘管花錢就行!”
袁父瞟了過來,那眼神帶着幽怨,似乎在說‘我怎麼感覺你們是同夥,來訛我的錢’
隨後她隔空比了個心。
期間袁父焦頭爛額的拍着大腿,道,“不行,我不工作,龐大的公司無法運行!底層的人有妻有女,都要喫飯。”
“減少工作時間,把累積的事錯開,不要一口氣忙完。”
突然衣袋掠來急促的震感,袁霏霏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着‘110’,她懵圈,在袁父幽怨的注目下,一時間不知道要作何反應,抿脣在原地打轉着接通了電話,那頭的人說:“您好,打擾一下,請問是袁小姐嗎?有空的話來一趟警局。”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房間的人正好都聽見了,她快速應了聲,很窘迫的抿了抿脣,當機立斷掐斷電話。
魏荀:“我陪你去吧。”說着,袁父多看了他一眼,睇去感激又意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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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霏霏坐在車內那心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對勁,抵達警局後,被直接帶去了專屬醫學院辦公室停屍間門外,帶完路後大叔敲了敲門就走了。
廊道內的燈照閃個不停,周遭的冷氣讓人止不住寒顫,她害怕的搖晃着手,以爲自己走進了鬼屋。
魏荀牽住了她,脣瓣開合,依據脣型他表達的是,“別怕。”
袁霏霏低聲道,“有點不太.安.心,爲什麼警察要跟我打電話?”說着,門開了一個縫,她以爲可以進去了,一腳踏入房內,走了幾步後,倏忽她張了張嘴,因害怕到了臨界點而忘記了反應。
一具屍體平躺在那,那污斑幾乎遮掩了所有眼白的部分,瞳孔彷彿陰翳般污濁,目瞪僵硬着臉看天花板,沒有光澤,還浮起了灰白的屍斑。
黑暗如同漲潮時的潮水,漫過窗戶的鐵欄杆,刺激着她每一個毛孔。
恐懼在擴張,刺穿了她的胃,涌過食道,來到喉間,隨後她沒控制住噁心,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在垃圾桶時還未蹲下,就吐了出來。
這是她距離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最近的一次。
吐得腦殼疼。
她眼角溼潤,剛擡起頭,順手接過魏荀的紙巾,道了句謝謝後,走出來的大漢有些窘迫的抓撓着頭,倒沒有太冷漠了,態度很自責的說,“是我的失職,讓你看到不該看的場面。”
袁霏霏千頭萬緒,腦子裏揮之不去那具冰冷的屍體,淡淡地說,“他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