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的小臉縮成了一團,她小心的擦拭着膏藥,疼得額頭溢出了細汗,過了會那隻雪狐踩着石縫蹲坐在窗戶邊,它好奇的張望着她的臥室。
秀秀拖着已經接近半殘的腿,喫力往它那裏挪過去時就要滑倒在地,她眼疾手快抓穩了牀沿,它邁着輕盈的步子踩過她白皙的長臂,跳到她肩上看過來,她摸着它柔軟的毛自言自語道:“我好像惹她不開心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我真不適合這裏,無能還什麼都學不會。”說着,秀秀蹲坐在牀邊又低喃道:“我好想回家,回到城市。”
秀秀躺到牀上忙摁住躁動的它,她彷彿被牀黏住了一樣,哪也不想去什麼也不想幹,它用尖細的嘴叼着她的衣袖不停往外扯。
秀秀迫於無奈跟隨它去外,它嗖的一下子蹦老高,不一會兒便把叼着的鮮豔的花和嫩青的枝葉放在了地上,她撿起來用白色絲帶將花捆在一起,最後還打了個蝴蝶結。
秀秀注視着開的正盛的玫瑰和茉莉道:“你想讓我送給她?”
雪狐猛地點了點頭,遞來不知從哪找來的紙片,上面畫着一朵花,它低低哀鳴了聲一臉幽怨的看向她。
秀秀轉身偷偷的去廚房裏拿了餅乾,路過梅姨的房間時她特意頓了步,但又怕門在下一秒被人推開,她趕緊合好門來到它前方道:“你餓了,趕緊喫吧。”
雪狐一躍老高用利爪把盤子壓低了很多,它在她的注目下歡快的喫,還用爪子以示鼓勵拍了拍她的頭。
一整天梅姨都在隔壁房間裏沒出來過,臨近夜晚秀秀終於忍不住便想去敲門,但手還沒落下去咔嚓一聲這扇門忽然被打開,她嚇得急忙縮回了手,站姿出奇的規矩還率先給她讓了路。
梅姨若有若無睥了她一眼,去冰箱取出還沒開瓶的葡萄酒,倒了一杯轉過身來道:“你簡單收拾收拾,等會跟我出去。”
秀秀攏着黑衣一手搭在鈕釦上,跟她在森林裏遊蕩時總會掠來令人心顫的嚎叫,森林上被籠罩着一層薄薄的白霧,一旦距離被拉開她便會急忙跟上去。
相較於她的慌亂無措,梅姨不急不慢用木製的柺杖探着路,畢竟前方有澡澤的話能及時避險。
不知走了多久,頭頂的快近乎圓滿的月亮位於正中央,她緊繃着臉帶她來到了山坡上。
秀秀從上往下看只有無盡的黑暗和時斷時續的蟲鳴,她看向梅姨張嘴說話就皺起了眉,躥起來的火苗把底下幾個人照亮,他們不知在做什麼,含糊不清的叫聲在靜寂的夜裏格外明顯。
梅姨簡單的陳述了事實道:“他們在殺人。”
“不可能吧?”
秀秀看到她打了個響指,聞到動靜的人渾身激.靈快速拿起旁邊的刀就對着上面一陣虛晃。
她扯了扯被荊棘勾住的長裙,以傲然的姿態笑看他們道:“你沒看見他們在喫人嗎?”
秀秀順着她的視線,圍坐在那裏的人滿嘴是血,嗡嗡聲響中一地還真有沒分.解完的殘肉上還飛着幾隻蒼蠅。
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下推去,細沙才擦過她的小腿,眨眼間一聲驚呼她頭昏腦漲沒站起來,被他們用木繩綁了起來扔到了一邊。
刀疤男把還沒啃乾淨的血肉,從嘴裏吐出道:“還能撞到老鄉啊。”
那雙惶然的眼襯得她從上到下都透着無助,而那種近乎不堪一擊的脆弱感讓他們很是滿意,她往旁邊躲時低聲道:“誰是你們的老鄉了?”
有人滿眼迷瞪瞪的看她,那手伸上來時賊眉鼠眼的笑道:“你的爸媽應該沒告誡過你,大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在外到處玩吧?”
他在扯皮帶,她溼潤的臉上沾着幾片葉子,躲避他的搶吻之後褲子被他一把往下扯,她試圖讓他停手卻依舊被他剝的一件不剩。
在要被強迫的時候她哭泣不止道:“我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安息。”說完,她想到了很多人,一下子是袁霏霏,再次是梅姨,但她們都沒來救她。
他那嘴還沒親上她的臉,就發出了慘如豬叫的聲音,抓傷他脖頸的雪狐又用尖細的牙把他的臉咬破,他疼到打滾在跟它拉扯時給她爭取了逃跑的時間。
雪狐再靈活也躲不過幾個人的侵.襲,更別說他們手段殘忍又卑鄙,撒出漁網把它罩在了裏面,它一根根寒毛豎起企圖用刺耳的叫聲嚇破他們的膽,但都是無畏的反抗,刀疤男用腳壓在它身上之後把它捅傷。
它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抖個不停還發出了嗚嗚的□□聲,在閉眼的時候還朝她的方向抽泣了下。
秀秀眼淚還沒掉,已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她胸口處隱隱作痛,拿過旁邊的木棍還沒衝上去,餘光裏像是飛濺而出的葉片,她被他踢倒在地才勉強撐起地就吐出了一口血。
旁邊有人嗤笑她的幼稚,道:“這裏又沒人約束我們,那些牛馬也都成羣結伴,不殺落單的人等着被餓死?”
他話音才落,迎來的蠱蟲密佈了他整個人,在抽.搐中他疼到在地上打滾,最終血肉模糊活活被咬死。
旁邊幾個人見到此景被嚇得魂不附體,接連往後面跑時拿過火堆裏的火把,對着黑漆漆的四周亂晃了會。
刀疤男鐵青着臉暗罵了一聲,揮動着火把不忘叫道:“是人是鬼都給我出來。”
飄落在半空的樹葉被她夾在指間,梅姨笑而不語繼而才默唸着幾句話,那些蠱蟲迅速改變了方向去追他們。
前一秒還罵罵咧咧的人,這一秒被嚇得屁滾尿流,說着相同的話道:“求求求求,別殺我們。”
梅姨的手指一動,蠱蟲在他們腳旁就要盈上來卻在這時乍停下來,她黑裙逶迤着地面帶笑容道,“剛纔不是還很能逞威嗎?”
說完,她用手帕爲她擦了擦髒兮兮的臉,轉而盯準了那位還敢瞪着她們的刀疤男。
他的其他同伴都離奇死亡,頭一歪口吐白沫再也沒醒來,而他朝她舉起手指還沒開始指手畫腳,卻根本無法動作。
他滿目錯愕的看着自己失去控制的手指拿過石頭,她淡漠的眼神看他就像一無是處陰.溝裏的蛐蛐,砰的一聲他把自己敲暈後被她踢了回來。
秀秀則摟着血淋淋的雪狐走在身後,她頓時沒了該有的憐憫,緊盯着這張醜惡的臉道:“能讓他死嗎?”
“肯定可以,但我要先拿他來當示範,教你如何控制靈魂。”
她戴着手套擺正刀疤男的臉,環繞他四周有很多根蠟燭,她回過頭道:“現在你先看好了。”
梅姨才擡高手被她一把攔住,她把懷裏的雪狐遞上去,她顧不得臉上沾了幾滴它的血印,忙問道:“能先救救它嗎?”
“它有你的前程重要?”
“它救了我,固然重要。”
“你能做到,我就救它。”說完,梅姨不急不慢的敘說着:“通往冥府障礙重重,要過山過水,這裏有奇怪的動物,充滿了黑暗和兇.險。”
“在此過程中我們需要機智辨別出他的靈魂,把他再引入我們製造的夢境裏,他在你所佈置的世界裏再無主控權,你可以隨意控制他。”
“也能讓他在自己的慾望世界裏,再也走不出來。”
說着,梅姨側過頭看她一眼道:“你還可以讓動物的靈魂,佔有他的軀.殼,讓他永遠也回不來。”
秀秀看還昏迷不醒的刀疤男,剛纔還醒着的時候兇.狠且蠻.橫,現在躺在對面卻意外的寧靜,她忽然不忍便道:“這事有點殘忍...”
“你對別人的心軟,就是給未來的自己帶來的隱患。”
梅姨爲她跟上黑色的長袍,頭戴黑紗再手捧着一根搖曳着星火的蠟燭,她的雙眼被遮住之後耳畔飄來輕柔的聲音,“咒語是千邪萬鬼去他方,從今以後須行正...”
“可以不念咒語嗎...”
“也可以,全看運氣,能進入這個世界的概率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