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在她快關好門時,猝不及防推開門道:“秀秀,一切都會有成效,你要鎮定下來,只要有一定的時間,所以你不必想得太嚴重。”爲了讓她徹底放鬆下來,她說的很慢很溫和,同樣的話在下午喫飯時又重複了一遍。
雪狐在河邊抓魚,她擡起手的那刻,掌心掠過溫熱感,微弱的火苗從嫩綠的枝葉裏竄來。
她加把勁想將這股無形的力量推出去,樹木沾火之後確實有明滅不定的火光,但火焰的熱度還是不夠,只近的了樹身卻無法再深一步。
雪狐比她還要開心,在原地瘋狂打轉似乎想咬自己的尾巴。
今夜的天暗的快,她被他堵得也急,往左走往右拐他都會上來攔,她一瞧便知道他存心的,便皺起了眉道:“阿瑪,你別來了。”
阿瑪強.硬拉過她往一個地方跑去,她的裙子刮到荊棘時,撕拉一聲硬生生被扯破,她裸.露出來的兩條腿在他的目光下無處可藏,他便隨手編了條草裙遞給她。
秀秀有了上次的教訓提前警告他道:“不許看。”
她手搭在拉鍊時回過頭故意來個突.襲,果然他雖說用手掩着雙目,那微開了個縫的手指證明他居然還在偷看,她假裝兇巴巴的喊了聲道:“再看,我就不跟你走了。”
阿瑪這回老老實實轉過身不再看她,等她彆扭的穿好草裙跟他一道來到了那片花海上,經過幾天幾夜的風吹日曬此地早已寸草不生,他捧起一抔夾雜着灰燼的泥時默不言語,她便跑到森林裏把完好無損的花苞連同根一起拔起。
跑回他身邊之後,她把花種好用手拍了拍泥土,揚起頭笑看他,還未盛開的花是滿目荒蕪中唯一搶眼的存在。
秀秀用髒兮兮的手摸花了他的臉,“別傷心,還會長出來。”
阿瑪還在看她,而她還傻傻的說道:“只要有一滴水和一顆種子,隨處都能開花,它們的生命就是這麼頑強。”
廣闊的海灣上,此地層層有他的族人把守,紀律森嚴且每個人面容肅冷,她不敢離他一步便道:“來這幹什麼?”
阿瑪只是用手輕輕的抵着她的脣道:“不要說話,別讓他們發現了你。”
月牙高懸於空的時候,穗舉起火把讓乾柴燃的更旺,顯然她朝這邊望的時候發現了她,冷冷的剮了她一眼退至一邊。
她沉浸於練習中,一撮剛燃起的火焰被他徒手掐.滅,還沒給她時間驚呼,好不容易燃起來的小火苗被他這樣輕輕一個動作,什麼都沒有了。
阿瑪像在看她笑話一樣看她,而她不情不願捶了下他的胸口道:“我定能操.控好它。”
阿瑪低聲道:“等會不要亂走。”
話落,這羣人圍站着他而舞,躲在樹背後的她被他當衆牽出來,迎着其他人的目光她稍有不安的垂下頭。
但他們似乎沒了那日的肅殺之氣,還主動拉過她的手擡起了腿,很有節奏的唱起了充滿韻律感的歌。?
在吟唱中他輕而易舉拉起了她的手道:“我就說自己永遠都能找到你。”
阿瑪一手綰住她的黑髮道:“秀秀,你想回去嗎?”
秀秀看見他的眼裏複雜的情愫,不假思索搖了搖頭。
阿瑪在她耳邊吹了個短促的口哨音,摟緊她的手一頓他垂眸笑道:“他們一個一夫多妻,那我能要你一個嗎?”
秀秀聞聲對上他的視線,他們的衣裙隨風搖曳,海灣裏跳躍着數不盡的細浪。
不經意間在火光裏她看向他的眼波流轉,他便繞到她鬢角低喃道:“我問過的問題,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秀秀,你是唯一敢爲我付出生命的女人。”說完,他眼底難以忽視的炙.熱讓她後退了幾步,詫異的問道:“阿瑪?”
秀秀又脆脆的喊了他一聲,臉頰似乎被火光映紅,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脣角瞧,倏忽她所有的話和掙扎被他落在脣間的吻給盡數吞.沒。
她剛微張開脣想說話卻更順了他的意,在火光搖曳時他收緊攬在她腰間的手。
一吻過後,秀秀的脣還被他咬破,她又氣又笑被他不由說分往河邊拉,他攔腰抱起她踩進海里,而她只想逃離便道:“我不想死。”
他把泛着淡藍色的草塞進她嘴裏,“這是真菸草,能讓人在水裏睜開眼。”
噗通一聲,水溫剛好適合,清澈透明的水面讓她連海底的石頭都看得清楚,她被他拉着入海,波浪退岸時只留下捲走無數石子的沙沙聲。
秀秀從海底看到了幾隻海豚從眼前遊過,它們發出嬰兒鳴叫的聲音,有幾隻很親暱的挨着她的面頰,她被他放在背上,他便一直往水草多的地方遊。
這姿勢讓她有點眼熟,一見石縫裏爬動着幾隻海龜,它長滿青苔的背上也拖着另一隻小海龜,在他們路過時忽然就成了靜止畫面。
“喜歡嗎?”
“很喜歡。”
“我如果能聽得懂你的話就好了。”
“你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她臉上的溫熱還未完全消散,她被突如其來飛來的一隻烏鴉啄傷了手,她滾到地上勉強才撐起身,一擡頭穗從樹背後走出來,她伸出的手挑起她的下顎,尖細的指甲險些刮傷她的臉。
秀秀注意到周圍就她們兩人,她瑟縮了下脖子道:“有事嗎?”
穗徒手拔掉她幾根髮絲,她疼得霎時臉慘白一片,那駭人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跳的夠歡快,我都看入迷了。”
穗像想到了什麼,狂妄的捧腹大笑道:“可你們終究走不到一起,一對苦命鴛鴦啊。”
秀秀被她踩在腳底,她支着地的手嘭嗒一聲垂落,臉也隨之陷進泥地裏,在跟她無聲抗衡中她擡起髒兮兮的臉道:“終有一天我會學會你們的語言。”
穗笑道:“真讓我感動。”
穗把她的頭髮裝進衣裏道:“可你說,若一天你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學語言也沒用了吧?”
頭髮對人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她心生警惕便想起身去搶頭髮,但被穗一腳給斷去了所有退路。
正當她以爲自己會命喪於此時,穗忽然停了手說出一句聽不懂的話,“算了,殺了你,也對我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