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廝.殺下來她好像已經麻木了,周圍的人都鼓起了掌,她悶悶不樂還要被推到最顯眼的位置。
黑法對她投來讚許的目光道:“秀慧,早點有覺悟就好了。”
山葵對她特別青睞有加,主動舉起她的手道:“4號小組得到入黑暗森林的名額。”
雋織跑過來挽起了她的手道:“我們贏啦,你怎麼還不開心?”
秀秀垂下頭道:“想哭不能哭,想笑好像也不太合時宜,索性一點情緒都不暴露出來,讓它爛在心裏頭就好了。”
雋織緊了緊她的手道:“不想被淘汰,我們只能這麼做。”
腳邊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血跡也還沒有人來及時清理,她扯出得體的笑容道:“確實,我的使命還沒做,大仇未報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小組賽落幕之後,課上山葵揚了揚下顎道:“秀慧,你來做個示範。”
秀秀面不改色起身給他們做了個示範,將一個學生變成了一隻蝙蝠,直接讓周邊的學生給震到了原地,有人開始交頭接耳道:“她怎麼能學的這麼快?”
同學也跟着低聲道:“不知道啊,但追求她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幾天總有人隔三差五來搭訕她。”
山葵忽然叫住了她,他推了推鏡框道:“秀慧,以後像今天一樣狠心就好了。”
秀秀朝他莞爾道:“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每次都會不由自主心軟,以後不會了,謝謝您們上次饒我不死。”
她上完課後抱着書往圖書館趕時又被堵到了路旁,她看着眼前自稱是高年級的男人猶豫不定道:“黑巫師不得談情說愛。”
剃着寸頭的男人一靠近過來,她急忙閃到一邊,而他還不識趣靠攏過來道:“我們可以悄悄的來。”
秀秀皺了皺眉道:“我不認識你,你有事沒事別總來找我。”
“今天我們三年級舉行舞會,你做我的舞伴吧,我可以帶你去玩。”
她毫不猶豫回道:“不去,別找我茬。”
在她已經快步跑出老遠,他不厭其煩抓住她的胳膊道:“那裏有酒,你不覺得自己被當衆羞辱了麼?”
她腳步微頓再次甩開他的手,脣角勾起譏諷的笑道:“我只是身處黑暗,心向光明而已。”
秀秀跑回寢室見到雋織在挑選裙子,她主動開口跟她說話道:“去哪兒?”
“我哥使喚我,讓我當他的舞伴。”說着,雋織換好露臍的舞裙左右轉了轉道:“秀慧,你要去嗎?剛好明天沒什麼事情。”
秀秀輕輕的抿了抿脣,小聲問道:“真的可以嗎?”
雋織:“大不了我不管我哥了,你當我的舞伴,要什麼哥哥,妹妹更好!”
“秀慧,你家裏有多少人啊,我有阿姆....”說完,雋織開始扳手指頭數家裏到底有幾口人,還把每個人的名字說了一遍。
秀秀輕聲道:“我已經沒有家了,但我有名義上的父母。”
雋織偏過頭問道:“名義上的父母?”
秀秀遲疑了許久,在她軟磨硬泡下第一次說出了難以啓齒的事道:“我是在大學的時候,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以前總以爲這些狗血的事不會讓我撞到,如果這世上真有這種事,也不過千分之一的概率吧,但好巧不巧我剛好中標了。”
“我鬧了脾氣,從家裏出走,無路可走就去了酒吧。”說着,秀秀推開要讓她窒息的擁抱,笑了笑道:“一切都情有可原了,沒人疼我,一旦出現了一個會疼我的人,還能被傷的遍體鱗傷。”
秀秀被她拉着步入一件黑漆漆還寥若無人的房間,但此處的擺設物無比奢華讓她都不敢亂動,萬一摔碎一個讓她賠錢可就得不償失了,可當她踩到了幾具軟軟的身.體時嚇得縮回了腳,道:“這事我誰都沒說過,能替我保密嗎?”
雋織:“我又不是長舌婦。”
秀秀被她推到一面鏡子前,她驟停了腳步道:“謝謝你的好意。”
雋織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日後一天一個晚安就好哦。”
雋織推了她一把道:“進去啊,你傻站着幹什麼?”
秀秀伸手觸碰了下這面鏡子,在層層漣漪裏依稀能瞅到了幾條飛魚在遊,她遲疑的回道:“我們撞鏡子?”
雋織說道:“院內很多稀奇古怪的物品統稱爲怪物,這是某位五級黑巫師的珍藏品,走進這裏能進入一個夢境。”
“怪物...這是文化差異嗎?”說着,頭頂的燈被人拉開,她看着遍地的人睡在這兒揉了揉頭道:“所以這些人都進入了夢境?”
雋織直接把她推到了鏡子裏,她怕碰瓷便緊閉上了眼,像浸泡在了暖乎乎的水一樣當她再睜開眼,已經進入一幢偌大的城堡裏,趴在窗面上的藤蔓里長滿了妖冶的玫瑰。
她們才走到廊道上忽然掠來一對被柔光所籠罩的璧人,男女雙手交握在廊道上起舞,淡淡的瑩光從她們身上散發出來,她們就像在蓮花上起舞,一個不經意間的擡手和轉身都配合的如此完美。
她站在那裏等她們跳完再過,可過了幾分鐘過後她們重複了相同的舞步,連途徑的道路都有跡可循。
雋織掩脣大笑還拍打着她的胳膊道:“厲害吧?這都是假的,這可是我們五級黑巫師製造的夢境,可逼真了,還不需要灌藥什麼的,在這裏什麼都能實現。”
秀秀穿過她們的時候,身上被鍍了層似有似無的金粉,“好厲害,特別像潘多拉魔盒,什麼都能見到。”
這場舞會奢華到連廁所都是由黃金打造的,但這摳腳的審美觀讓她有苦也說不出,不過半空中飄浮而過的飛魚襯得這裏異常夢幻。
輕快又悅耳的旋律響來,她們男女對立而站分成了兩排,男人的短髮統一別在後,他們做了個很紳士的動作,接過女人的手時起步的舞姿也很優雅。
秀秀看着他們手握手跳的入迷,才淺嘬了口酒就被這股沖鼻的辛辣味攪得她吐了吐舌,指了指玻璃窗外滿地的粉花,“你去陪他吧,我想去外面玩花。”
雋織拽動着她的胳膊道:“別吧,我就愛看他被冷落的樣子。”
秀秀不敢再沾酒因爲她的臉一片灼熱,又把她推了過去,獨自從落滿桃花的臺階上走下來,這裏逼真到她手剛碰到欄杆,就看到了鏽跡斑斑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