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碩眼看她有轉頭的跡象,立馬別過頭去,怕多看一眼長針.眼,又道:“我們不扯這麼深遠,就單憑她的身份來看。”
蕭湛回道:“我們還是離她遠點吧,管她來頭有多大,我們遲早要離開這,還是不要惹禍上身。”
她爲了他們安排了住處,還是一個上檔次的小酒館,下樓就有酒喝,這時這羣人喝的暢汗淋漓,不長眼的人稍微碰到了她,立即被她打的屁滾尿流。
蕭碩暗暗的發誓要聽老弟的話,離她遠點,方能活的長一點。
他一個大男人在被一個酒鬼撲倒在桌上,滿臉窘態喊了聲‘草’。
“一口一個草,”說完,她招呼着旁邊的人低頭一笑道:“原來你想喫啊?”:
蕭碩剛坐穩,進來的人端來的菜全跟草有關,很多他從沒見過的搭配,比如胡蘿蔔絲搭配青草、爆炒草葉、樹葉搭配生肉。
“你給我喫這東西?”
“你不是喜歡草?”
他乾巴巴扯了扯脣,加了一把草往嘴裏塞時味同嚼蠟,苦着臉道:“你的好意,讓所有活着的人都感激涕零。”
葵榷笑而不語,但他從她面色不變的臉上裏,看出了未來他會遇到的事有多險惡,但他被一個緊接着獸人輪番上陣給揍的爬起牀。
他知道自己沒猜錯,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徒。
葵榷拿來剁.碎了的藥草,扔在了他的腿上繼而坐在椅子上道:“自己擦。”
看她這幅欠揍的吊.樣,他雖然很想給她來一拳,還是忍了下去,“放過我吧,那天路太黑,我真不是有意要撞上你的胸,還好你穿的多,我只是蹭到了你的皮膚。”
葵榷用石頭摩挲着指甲道:“哥哥,別叫,我整天抓白巫師很累的,知趣一點,動作也給我麻溜點,等你擦完,我就走。”
蕭碩擦完這臭乎乎的藥隨手一扔,一想到這幾日以來他被打的鼻青臉腫,而他弟毫髮無損,他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就喜歡虐我?”
“我喜歡看你痛苦的樣子,讓我一天的壞心情統統都沒有了。”
他一聽這話不由悶笑了一聲,又見她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菸,很笨拙的點燃含在嘴裏,吞雲吐霧間雙目望了過來。
蕭碩朝她招了招手道:“抽菸,這樣抽多沒意思。”
她也嫌棄這夾煙的姿勢不夠霸氣,不能夠震懾住別人,便滿眼期待的問:“你有更好的辦法?”
“有,你過來。”
話落,他不等她反應,奪過她手裏的煙,抿在脣裏深吸一口時很舒坦的閉上了眼。
她望着他剛毅的臉龐上那道深痕,在他眯起眼時眼裏滿是笑,從他嘴裏呼出的一縷縷煙形成了氣圈,一圈圈浮了上去。
蕭碩看了看她道:“學會了?”
她多看了他一眼道:“讓我看到你還有點價值,再不忍心殺你?”
“你來,你也行。”說完,還繚繞於他的指尖煙氣莫名有點滾燙,她接過他學着他剛纔的姿勢猛吸了一口。
不出意外她嗆的厲害。她有點懷疑他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半信半疑湊過來看了他一眼,或許是在菸頭那點星火的映照下她的面頰微紅。
她們剛好站的近,從他這個角度一低頭剛好能將她的衣縫裏看的一清二楚,確實平的可以,不過他視線上移,來到她的小脣上,一秒回想起她的脣有多柔軟,在被親時臉又有多緋紅。
葵榷明顯察覺到他呼吸粗了幾分,揚起頭眼中的笑意不抵眼底道:“忍耐力這麼差嗎?”
他的雙目不再迷離,退後幾步,指了指門那邊道:“你能不能站在那裏去,男女儘量別在同一屋檐下,容易走火,你媽媽沒告訴你這事嗎?”
“?”
蕭碩暗罵了一聲,趕緊遮住下面道:“後果有多嚴重,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葵榷笑了笑,叫人端來一碗菜,裏面全是蠕動的蟲,他還沒入口就想吐了,而她拿起一隻乳白色的蟲放在嘴裏咀嚼了一番,閉上眼的她看起來非常享受。
“不不不,我喫正常的食物。”
她一如既往想馴服他,就像馴服她的虎虎一樣,哪怕他對她的態度好轉了一點。
“不喫,等着死嗎?”
他一見她目光移到了旁邊人的身上,肩膀一緊拿過軟乎乎的蟲子往嘴裏塞,他直接生吞了下去。
蕭湛低低的喊了一聲道:“哥,你還好吧。”
蕭碩給她豎起了中指道:“太好吃了。”
她看不懂他的手勢,卻聽明白了他的話,對他的服從而心情舒坦了不少,便笑了笑道:“好生歇息吧,明日有的你好受。”
連續幾日後在修羅場不要命的捱揍,他的精神已經不堪重負,在某個清晨雞還沒叫他已經偷溜了出去。
出逃的那日竟沒有人來追他們,走在路上他頻頻回望四周,就怕憑空跳出個人斷了他的去路。
可當他脣角還沒勾起,誰準確無誤勾住了他的褲子。
他還沒聽見她的聲音,已經遍體生寒,要是這裏有黃河他立馬跳,只要不用再見到她。
葵榷再一次強迫他蹲下,他不服從還沒跑被一羣人裏裏外外圍住了,她笑着爲他擦去額頭上的汗道:“逃啊,往哪裏逃呢?”“我們這裏的人有個本事,盯準的獵物再怎麼跑,也能入了我們的腹中。”
葵榷道:“哥哥,怎麼不跑了,要我讓你先跑幾分鐘嗎?”
他觀察着四周,又將他弟保護好,嘴上道:“妹妹,是我受到了命運的垂愛,才把我一生的運氣,耗盡到了遇見你這件事上。”
爲了跑,他提起她的雙腿絲毫不憐香惜玉擲在地上,她也沒料到他來真的,在背部觸底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感讓她臉色一白,有史以來最窩囊的是捱了狗男人的毒打。
他迅速被圍上來的人瘋狂往死裏打,她則仰面一動不動躺在那裏,饒有興致舐舔去脣角的血,瞳孔裏映射的藍天白雲在飄動。
一朵、兩朵、三朵,無數朵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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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霏霏趁着還在數雲的時間,讓小北去了黑山,她快到海岸已經看到了在潛水的他。
輕撫過小海豚的頭,潤滑又軟軟的,摸起來很上頭,它脆脆的叫了幾聲將她送到他身邊,他剛摟過她,就被它吐了一臉的水。
小海豚甩起小尾巴離去,半途中鑽進海里。
袁霏霏剛站穩腳跟,一團魂魄進入了她身上的骨頭裏。
她有點詫異的問:“你居然知道回自己的老窩了?”
傳來謝奎的聲音,“別讓他們發現我。”
她還沒歇一口氣便見到惠被一個陌生且奇怪的老頭給捏住了脖子,無法呼吸的她僅僅是動了動手,卻沒有做任何劇烈的反抗。
袁霏霏跑上去一把揪住了老頭的袖子,他僵硬的轉過頭,她對上他瘮得慌的目光依舊不急不忙的叫道:“你幹啥呢,大晚上上演激情戰鬥片呢?”
“又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袁霏霏這才注意到他們幾個都已經癱軟在沙灘上,有幾個人身上還着了火,在那要死不活的哀嚎出聲。
她笑了笑道:“我認識秀秀,你認識嗎?”
“秀慧?”
她淡淡的‘嗯哼’了一聲,在他們四目相對時她隱約有了一點把握,便又繼續道:“你們做人做事太不厚道了,要不就一單挑一,別兩個大男人一起上唄。”
黑法面色不變,那道目光似一把劍能將她戳的千瘡百孔,沉聲道:“哪來的野丫頭,又來壞我的事。”
她知道身穿這一身袍子的人大多是巫師,不等他張嘴她急忙用帕子塞進了他的嘴裏,後腿半步道:“怎麼樣?不動嘴總不行了吧,凡事凡人皆有弱點。”
他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毫不費力甩動着手中的木頭就來打她,她見縫插針的躲,他出手跟他本人一樣狠辣,招招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