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顧着自己的臉小不小的了，也要考慮一下它的臉。”
希斯拿出一支筆還在對着這張照片改來改去，縮鼻子和縮臉統統都管上。
袁霏霏看了看她身後的小飛魚，“人家飯都沒喫完，還讓你動了個小手術。”
“…”希斯握筆的手頓了頓，擡頭看了過來。
袁霏霏爲她亮出了大拇指，“以後世界名畫沒有你一席之位我直接倒立。”
希斯把照片和彩光筆給了她，“你來修。”
這隻彩光筆停留在哪，就像放大鏡一樣把一個瑕疵細緻入微的放大再選擇性的消除掉。
袁霏霏把她的裙子細改了一下，增添了一些漂亮的服飾，聽她又道：“你來當我御用的設計師吧。”
袁霏霏琢磨了一下在頷首之前道：“無色水晶你見過嗎？一個人急需要它。”
“明天我帶你去，你一定累壞了吧，請隨我來，我爲你安排住處。”希斯一路直走，視野隨着移動而變的更廣。
這是一座城堡，地板上還鑲嵌着瑩白色的水晶，擺放在長方形餐桌上的華麗燭臺閃爍着光，她忽然轉過身道：“你還需要嗎？”
希斯又看了她一眼，“你還差錢便跟我說，我這兒就是製造貝幣的總站，再靠樹洞把錢轉運到黑煤炭的手上，再大範圍的運輸出去。”
“很多白巫師來過這裏。”
袁霏霏又到手了一堆能在這個世界流通的貝幣，但她斜對面的門發出了悶悶的聲響，她見她的手抵在了脣上道：“裏面是禁地，沒有人敢去。”
“可我感覺裏面有人。”
“進去的人沒有再出來過。”希斯偏過頭，又道：“我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白巫師，但這裏有不少白巫師在駐紮，你知道的外面她們完全存活不下去，有些機緣巧合下來到了這。”
袁霏霏接過她手中的燈柱，她當着她的面取下了半掩住雙目的面紗。
臭臭驚呼道：“她怎麼是白色的眼睛？”
希斯一手覆上了她的臉，銀白色的瞳孔配上一頭淺金色的鬈髮讓她看上去高貴出塵，她緊盯着她的雙目道：“我能透過你的眼睛，能看到你所經歷的片段，你的記憶在我的眼裏，會毫無保留的呈現。”
袁霏霏遮住了雙目道：“我不想讓你知道這是一個…遊戲。”
“確實是遊戲，大家都在爭奪一樣東西。”希斯在剛纔怔了怔，卻又望向了別處道：“這裏有一個水池，進去就能沉入底，再起來時，一個人的記憶會被完全清除。”
袁霏霏問道：“會被儲存起來？”
“但儲存記憶球的門我不能擅自打開，必須需要無色水晶。”希斯急忙捂住了脣，道：“我說漏嘴了。”
“無色水晶，不在幻族了？”袁霏霏偏移身子，幾隻鴿子從她的眼際飛過了，數不清的羽毛從窗戶外面像大雪一樣紛紛揚揚的下着。
希斯頷首，回道：“那天火車上，被搶走了，我沒能護好，你需要只能跟我一起闖進羽族。”
袁霏霏把揹包放在了絲絨的鵝毛大牀上，跟窗外正在偷看自己的飛龍對視了一眼，拉回目光道：“明天出發吧，我不想耽擱太久。”
袁霏霏一臉詫異，聽她又道：“高階且性子溫良的異獸，有幸成爲一個巫師的愛寵，又被稱爲守護獸，但普通的動物和守護獸又有區別。”
“我還以爲巫師個個，烏鴉都是必備呢。”
“你錯了，一個巫師能同時擁有幾個愛寵，但以血爲契，那隻愛寵纔算巫師真正的守護獸。”
袁霏霏安靜的傾聽着，用白布把血刃包裹的嚴嚴實實。
“但外圈的太弱，煉獄的太強，黑法只能從我們這兒搜刮過去。”希斯指了指站在窗邊圓滾滾的小兔子，它還在啃着蘿蔔下一秒被飄過來的黑球給吸了進去。
袁霏霏跟着她走了出去，“黑球是寶物嗎？”
“對，黑法的寶物什麼都有，他能活這麼久不是沒有道理。”穿過銀色白漆所刷成的鐵欄杆上，飄浮在天上的油燈被風吹的嘎吱嘎吱的響，她讓穿着燕尾服的人彎下腰主動爲她拉開了座椅。
希斯摩挲着刻有繁複雕飾的瓷杯，她一耷拉着眼皮莫名有點易碎的脆弱感，不屬於病態而是透着一絲清靈，道：”我記得黑巫師學院二年級能正式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守護獸。”
袁霏霏看着她隨意垂在肩上的淡金鬈髮甚是順滑，但她的眼睛是幾乎透明的那種白，比瓷白更淡，比白色的月光稍微重一點。
袁霏霏問道：“你的眼睛是天生的嗎？”
“我頭髮也是白色的，這是假髮。”希斯的手抵在頭皮的位置向下一拉，銀白色的頭髮散落在肩上。
袁霏霏應聲後，插了塊肉放進嘴裏。
“無色水晶，沒有顏色，想要從羽族的手上搶過，很難，除非你學習駕馭之術。”希斯語氣頓了頓，又道：“想要從羽族的人手上爭奪到它，需要你會飛。”
袁霏霏看了一眼斜上角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摳指甲的魂.魄們，笑着說道：“我有一羣人可以幫我。”
袁霏霏回到住處，等半夜坐起來把門一打開，趁着走廊從頭到尾都沒什麼人，是絕佳的機會，寒風吹到了她的臉上，也不耽擱她一路走到了那扇門前。
蛋蛋踩在了她的手上道：“崽，她都說了不要誤闖，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你怕，什麼都得不到，要勇闖進去，才能探尋到真理。”
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是個鬼怎麼辦？”
“我比鬼叫的更兇，鬼豈不是被我嚇到魂不附體了。”
“那不是人嗎？”
“衆所周知，鬼也是有魂魄的，不然誰給它聚攏？”
袁霏霏將把手轉動開，沒想到鑰匙都用不着也不知她們怕個什麼，她從門縫裏擠出去一眼瞟到地上那顆碩大的鴕鳥蛋時腳步差點不穩。
“她們怕一顆蛋？”袁霏霏走到能映射出全景的四面落地窗前，她陷入了一秒沉默，好不容易纔鬆了口氣，這顆蛋咕嚕咕嚕滾了過來還好巧不巧就壓在她的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