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帝並沒有去追究這幾個人,在他的眼裏,一切宵小之輩都勿用理會。
再者,方纔那杯雀威,也表明對方並沒有什麼敵意。
只是看輕了自己而已。
這不是他第一次感覺有人在窺視自己,在他就任神君之際,便能感覺到那時,在臺下有許多說不清的氣息在蠢蠢欲動。
高處不勝寒。
同時也驚了這些天上人。
葉天帝能夠感覺到這做雀威的女子,身上有一股晦澀莫名的氣息,他以前從未感覺到,能夠遮蔽自己的雙眼,看來她也是泛泛之輩。
大都,在差人監視自己嗎?
會是哪方的人?
朝廷?
宗派?
公會?
亦或是那自命不凡的古世族?
葉天帝沉思許久。
招之不成之後,會想着殺掉我嗎?
葉天帝輕笑出聲,絲毫沒有一點的恐懼。
在局勢未明朗之前,他並不想直接和這些勢力發生衝突。
畢竟他們也在暗中維持這國家的長治久安。
但是!
若有一天,他們欺到頭上。
“我倒是想看看,這些勢力和百萬軍士對峙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葉天帝森然一笑。
梁笑靈一路無言,兩人從槍火玫瑰走了出來。
“怎麼不說話?嫌我破壞了你的雅興嗎?”
葉天帝有些不好意思。
“唉,我嫌又能怎麼樣,人辣麼多,你沒事就夠幸運的了。”梁笑靈那會見葉天帝無恙,就很慶幸了。
“那我爭取以後不那麼冒失。”葉天帝隨口說道。
“那不叫冒失,那是勇敢,但是你要是一直勇敢,就是魯莽了。”梁笑靈勸道。
這平平無奇的一句話。
讓葉天帝感慨萬千。
第一次他聽到別人讓他不要勇敢,也就是說,讓他小心一點。
在疆場上一往無前,數次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葉天帝,一時竟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有時候,可以選擇逃避喲,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硬抗下來的。”梁笑靈自顧自的說道。
“其實……”葉天帝頓了一下,“我也很羨慕可以逃避的人。”
“那有什麼羨慕的,人這一輩子,那有那麼多需要死撐的事情,打不過就跑,惹不起就撤,實在不行,緩一緩搬救兵,找幫手,都可以啊,沒必要非要頂在前面,命只有一條……”梁笑靈突然變得很傷感,“要是死了怎麼辦?”
葉天帝並未作聲。
梁笑靈說的話,對於普通人來說,說的很對。
可對於他葉天帝,四境神君來說,卻太遙遠了。
這個世上,誰都可以退,誰都可以逃,唯獨他不可以。
身後便是萬里山河,他能退到哪裏?
只求死的其所,死的鐵骨錚錚。
當然,這些話,並不能和梁笑靈說。
葉天帝口是心非道:“你說的很對,下次我就按你說的做。”
梁笑靈像個小老師一樣,應道:“這纔是我的好學生,好勇鬥狠,可不是我們這種大人物去做的。”
她說完以後沒多久。
“砰”的一聲巨響。
葉天帝在一瞬間擋在梁笑靈面前,天上掉下很多鐵屑。
螺絲和其他的什麼零件散落一地。
梁笑靈騎的那輛哈雷摩托,在一片火光中,已經被炸上了天。
“你沒事吧!”
葉天帝着急問道。
梁笑靈還沒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神來,雙目無神,聽到葉天帝的詢問,茫然無措的點了點頭。
而此時,在他面前,一行人手裏拿着砍刀一臉殺氣的走了過來。
這幾個人和在酒吧裏見到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身上的帶着一股殺氣。
爲首的那大漢,穿着短衫,露出胳膊上下山虎的紋身,臉上匪氣十足。
先前被葉天帝一巴掌扇飛的蔣彤,此刻就站在那大漢身邊。
這大漢人名爲許海慶,在中京也有點名氣。
最近這段時間被嚴斌掃了幾次,就是他派人私下給了嚴斌一槍。
但是沒想到的是,人沒幹掉,反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遭到了嚴斌的追殺。
正愁着最近一肚子火沒地撒。
巧了,蔣彤這馬子自己給送上門來了,說火鳥被人給幹了,幹火鳥不說,還揚言要幹他許海慶。
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
一看見葉天帝,他就知道這人不差錢,這種富家公子,身上富的流油,而且看着又面生,肯定是頭肥羊。
再看看一旁的梁笑靈,當時這老東西的眼睛就挪不開了,他混跡這麼多年,見多了庸脂俗粉,像眼前這小姑娘一般水靈,且富有涵養的女孩,他一輩子都碰不到幾個。
“咕嚕”
許海慶不由的嚥了口口水。
“是他們嗎?”許海慶就是走個形勢。
甭管是不是,今這錢和人他是要定了。
蔣彤也識眼色,當即就指着葉天帝喊道:“就他,打了火鳥不說,還要霸佔我,我可是說我是許爺您的人,這小子非但不聽,還把你說的可難聽了,那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許爺,您看把,這小子可不是打我們的身子,那是打您的臉呢!”
蔣彤這一張嘴,可算是說了個痛痛快快,有的沒的說一堆,把許海慶都給說的火了。
“不夠丟人的,你說這麼多幹什麼,一邊呆着去!”許海慶喝道。
蔣彤噘着嘴,站到了一旁。
葉天帝將梁笑靈護在身後,臉色極爲陰沉。
方纔,這爆炸,要是再晚一點。
要是自己不在梁笑靈的身邊。
她……很有可能會死。
“喂,小子,聽說你踩了我的人,還搶他的馬子,這是不是有點過分啊?”許海慶衝着葉天帝說完。
身邊的幾十號人都圍了上去。
把葉天帝圍在了當中,前後左右都沒有退路,看來平時沒少做這事。
最前面還有兩個人端着短鋸散彈槍。
這種槍殺傷力極大,稍微挨着,就是一片血窟窿,前面被鋸斷以後,散射的面積更大。
誰拿這玩意,誰心裏都有一種我是天王老子的錯覺。
這一噴子下去,野豬都得躺屍。
在許海慶看來,這兩不諳世事的小青年,已經是甕中之鱉,接下來,只要就等着怎麼宰了。
“和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許海慶身邊的一馬仔叫囂道。
梁笑靈看着那麼多人,尤其是手裏還有槍,她心中恐懼萬分,見葉天帝臉色慍怒,她趕緊用力拉着葉天帝的衣角。
“你冷靜一點,他們人多,又有槍,別衝動!”
梁笑靈懇求道。
“他們剛纔差點殺了你。”
葉天帝眼中殺氣涌現,連帶着地上的影子都顯得猙獰搖曳。
“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千萬冷靜,我去交涉!”梁笑靈說着,就要往前走。
葉天帝將其拉了回來,護在身後,看向許海慶。
“今兒,許爺心情好,本來啊,就是出來放個風,你小子不開眼,撞上我,算你倒黴,也該着我發個橫財,這樣吧,我說個條件,你看怎麼樣?行就行,不行,就他麼喫老子槍子!”許海慶是個老江湖,老江湖就喜歡抖點威風,不管做什麼,都得有個由頭,有個解決的道道。
“你說!”梁笑靈應道。
她大致能猜到,這些人,是衝着錢來的。
“我那小兄弟,隨便給點湯藥費,討個三五十萬的,我就不追究了……”許海慶佯裝大方的說完。
梁笑靈剛準備答應下來,這三五十萬,對於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畢竟形式這麼嚴峻,對方可不是簡單的毛頭混混,手裏還有槍。
這許海慶見對面小姑娘答應下來,立刻追加道:“還有你,你陪我一個晚上,我才能消氣,不然……”
他看向葉天帝:“你這個小白臉,我可不敢保證他能不能活着!”
“你!”梁笑靈說道,“你無恥!”
“無恥?你這麼天真嗎?誰有權,誰說話就管用,今兒我槍都抵你腦袋上,你還說什麼無恥?這不讓人笑掉大牙嗎?”許海慶嘲諷道。
“告訴你,就特麼一次機會,不然,老子做了這小子,你還得讓我玩個痛快!”許海慶這是鐵了心要梁笑靈陪她。
這段時間,被嚴斌追的抱頭鼠竄,錢和女人都沒來路。
這會好不容易見個小姑娘,他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抱着這個想法,他一揮手,那兩把短鋸散彈槍,就舉了起來。
梁笑靈咬着牙,看了看葉天帝。
地上葉天帝的影子愈發的可怖,他往前一步,剛好將梁笑靈掩的結結實實。
“笑靈,閉上眼睛!”
他聲音裏含着怒意,接下來的場景,他不想讓梁笑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