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一切如常，張道朔甚至去後山遊山玩水，他們，似乎並不關心無霜殿死活。”
“至於張家，祕密集結大軍，只是……”
說話之間，那人臉色已經慘白。
呼。
龍虎山張道朔居然漠視無霜殿？
也罷！
好在還有張家。
至少，張家並沒有忘記無霜殿曾經爲他們所做的事情。
沈祖稍稍鬆了口氣。
“只是，他們的大軍剛一出張家，就被直接擋了下來。擋住他們的人，正是大柱國和柳祈眉，張家大軍，已經無法前來幫助我們。”
那人滿臉苦惱。
大柱國？
柳祈眉？
還有張家大軍被擋住？
沈祖的臉上，滿是無奈和苦笑。
自己早應該想到，葉天帝既然敢對無霜殿動手，就已然想到所有的細節。
無霜殿果真是孤立無援。
似乎，唯有一死結局。
輕嘆一口氣，沈祖緩緩起身，臉露悽然。
衆人心頭，都是一股淒涼一閃而過。
來到門前，一輪明月高掛天際。
清涼的月光，潑灑在這羣山之中。
更是落在主殿之上。
滿眼望去，無霜殿支離破碎。
再無往日的仙氣。
再無往日的霸氣。
所謂的氣運，似乎在這淡淡的月光之下消散而去。
瀰漫在山間的，只有兩種氣息。
死氣。
硝煙的氣味。
“無霜殿，真的要在我的手中煙消雲散了嗎？”
“我經營許多年，自以爲可以在古世族之中有一席之地。”
“古世族雖有千年底蘊，卻也有誕生的那一刻。無霜殿，成爲第十一個古世族，這一向是我的願望。不然的話，我何必忍辱負重？然而一念之差。”
擡頭望着明月，沈祖臉上滿是自嘲。
無霜殿一直是軒轅家的附庸，沈祖自認爲憑着自己的忠心，必然能夠藉由最古老的軒轅家達到自己的畢生心願。
然而，有一日，當軒轅從軒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的時候，他那僅存的自尊，轟然裂開。
那一刻，他終於明白。
在天人的眼中，除了古世族之外，即便是忠心耿耿的無霜殿，和世俗百姓並無任何區別。
都是賤民！
沈祖怒了，轉而和龍虎山暗中交往。
龍虎山爲大道正統，在他們的教義之中，人人平等，無天人和賤民之說。
張道朔，更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讓他如逢甘霖。
無霜殿，那一刻成爲了張家的附庸！
沈祖似乎看到了自己願望即將達成的那一刻。
幾分鐘之前，他也曾是這樣想的。
然而。
張道朔在無霜殿遭遇大軍壓境之時，卻是遊山玩水。
並不說明他對這件事情不關心。
無非是想要用行動告訴葉天帝一件事情。
無霜殿，只是他們張家的狗。
這條狗即便被葉天帝親手打死，他還可以養另外一條。
“張道朔啊張道朔，我本以爲你心中並無賤民和天人之偏見。現在我終於清醒，在你面前，我甚至連賤民都不如。只是，一條替你做骯髒事情的狗。”
“只有這樣，你纔可以顯示你的仙風道骨。你纔可以用這樣的面目示人。相比之下，你比軒轅從軒，多了一種卑鄙。”
星月之下，沈祖仿若頓悟。
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一道火光升到天際，隨即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甚至暗淡了月光。
照明彈。
瞬間，整個無霜殿風被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凌弒的攻擊展開。
在照耀的光明之下，凌弒身上的玄鐵鐵鏈釘釘做響。
他反手拖着巨劍巨闕，一步一步來到主殿的封山大陣之前。
一個小時之前，所有的士兵後退三十里。
封山大陣，即便是炮火，也很難打破。
唯有一人，可以破封山大陣。
剎那間！
一股強烈的氣勢從凌弒的身上蔓延而開。
如同一陣狂風，吹得周圍的樹林嘩嘩作響。
地面更是飛沙走石。
升騰起來的塵土，直接遮住了月光。
炁海全開！
“喝！”
凌弒沒有任何的猶豫，大喝一聲，炁海流轉之下，身體已經騰空而起。
巨劍巨闕，隨即劈砍而出。
地面一陣的震動。
封山大陣發出一片柔和的閃光，將巨闕給反彈了回去。
身體在空中一個盤旋，巨闕再次砍向封山大陣。
轟的一聲，巨闕毫無疑問再次被反彈回去。
然而這一次，封山大陣的光芒，明顯暗淡了許多。
大陣之中，無霜殿的高手目瞪口呆。
凌弒，莫非是要一人破封山大陣？
無霜殿雖然比古世族底蘊稍差一些，不過也有千百年歷史。
其間能人輩出。
更是有搬山填海仙人一般的存在。
他們身上所懷的奇異的古老功法，並未隨着時光流傳下來。
然而，這封山大陣卻是他們親手所爲。
這也是這幫仙人一般的存在，留給無霜殿唯一的依託。
上一次，凌弒和軒轅從軒那驚人的一戰，兩人合力進攻之下，無意之中震破封山大陣的一角。
凌弒一人，竟然想要破開封山大陣。
這未免，也太魯莽一點了！
“封山大陣豈是他能打開的！即便是葉天帝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這可是我們最後的屏障，若是真的被他打開的話……”
“這絕不可能！絕無人可以從外部打開封山大陣！”
衆人心頭不停揣測。
口中很是肯定。
內心之中，卻是不安。
巨闕這一神兵，不停地撞擊在封山大陣上。
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封山大陣巋然不動。
凌弒全身肌肉繃起，強悍的他，臉色居然猙獰了幾分。
慘白的月光之下，模樣看起來如同修羅惡鬼一般。
每一次攻擊，都比上一次的攻擊強度更強。
即便是封山大陣現在尚未被擊破，主殿的範圍之中，卻是迴盪着一股讓人心頭震撼的撞擊之聲！
三十里之外。
數萬軍士嚴陣以待，聽着這如同驚雷一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個都是面色驚駭。
前方的林中，更是有狂風一陣一陣吹來。
讓他們彷彿置身於驚濤駭浪之中。
此刻他們才終於明白，爲何凌弒會讓他們退居三十里之外。
三十里之內的範圍，任何人都可能被凌弒劈砍封山大陣的衝擊波所傷！
這，真的是人類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