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神君動手,你必死無疑。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蠢事了?”
胡彰冷笑道,往前踏出一步。
對付高天賜這樣的人,還不需神君親自動手。
“既然是要動手,那就不要廢話,光是我們兩個這一關你就過不去。”
牛賁怒道。
“停手!”
在兩人怒極即將出手之際,葉天帝卻是斷然喝道。
“神君!”
胡彰和牛賁臉色都是一變,一時之間猜不透葉天帝心裏究竟在想着什麼。
“張榮成不值得我動手,但是高天賜有這個資格。”
葉天帝星眸之中寒光閃爍,卻有一絲疑惑一閃而過,“我只是想要知道,和我一決死戰的理由是什麼?你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沒有什麼理由,我是想和你一戰而已。而且我有一句話要說。”高天賜高聲說道。
“請說。”
“我現在已經被趕出張家,所以我的所作所爲和張家沒有任何關係。請神君答應,無論這一戰結果如何,都不能以此爲理由爲難張榮成!”
高天賜稍稍收斂殺氣,衝着葉天帝拱了拱手,臉上帶着乞求之色。
“好,我答應你!”
沉吟片刻,葉天帝輕輕點了點頭。
此刻,他已經明白,爲何高天賜明知是死也要進行這一戰。
所謂之人依舊是張榮成。
“用自己的死,讓張榮成明白,若是有這一戰,必死無疑。你可謂是忠心到了極點。可是,用自己的命去喚醒一個人真的值得嗎?”
葉天帝的雙目之中滿是不忍。
“值不值得都已經無所謂。一日供奉,終身供奉。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高天賜慘然一笑。
隨後彎刀緩緩出鞘。
這彎刀,只是普通的兵器,然而在他手中,恍惚之間,卻是光華萬丈。
葉天帝盯着他看了許久,終究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臉上已經滿是苦笑。
“我明白了,你是以老戰友的身份到這裏來,和我一戰,也是想讓我幫助你而已。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死的慘烈,足以驚醒張榮成!”
千言萬語,已不必多說。
對方所求只是一死。
若是不滿足他的願望,怕是他終究會活在失職的愧疚之中。
一日供奉,終身供奉。
這,就是他的信條。
爲信仰而死,死得其所。
作爲曾經並肩而戰之人,幫助他是理所當然。
下一秒,葉天帝滿臉苦笑,來到對方面前。
兩人相對而立。
一時之間殺氣蔓延。
兩人臉上都充滿了無奈。
“多謝神君!這便是我的宿命,請神君千萬不可傷懷!時間,差不多了!”
高天賜那毫無表情的臉上,肌肉牽動,露出了一絲歉意笑容。
隨後,彎刀如電,直取葉天帝的喉嚨。
葉天帝側頭躲過,運轉驚龍游身法,以極快速度來到對方身側,手肘撞向對方肋骨。
高天賜反應極快,一個轉身避開,手中彎刀瞬間飛舞起來。
片片刀花炫目耀眼。
一人一刀,已經化作滿地幻影。
這幻影刀,對上驚龍游身法,只見一道道殘影在這房間之中不停的穿梭,讓人眼花繚亂。
卻難免有些感傷。
他們早已經看出,這幻影之刀,雖然看起來十分的華麗。
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如同鬼魅一般,讓人難以猜測。
在神君面前卻無絲毫勝算。
神君的驚龍游身法,在這密集刀光之中,似乎失去了實體,來去自如。
光是這一點,兩人高下立分。
“喝!”
一聲爆喝過後,炁海驟然打開,真氣收縮在身體周圍,高天賜手中彎刀速度更快,更是有寸寸刀氣噴涌而出。
葉天帝也是如法炮製,炁海打開的一瞬間。
生出奇異幻境,隱隱約約之間,竟然可以看到一朵青蓮在他丹田部位緩緩轉動。
“炁海化蓮?居然已經達到這種境界?能死在你的手中,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必坦然!”
高天賜豪氣說道,隨即哈哈大笑。
他這一生,都是爲了主人而活,從來不曾如此暢快笑過。
臉上肌肉都似乎有些僵硬。
此刻展顏一笑,像是找回了丟失多年的生命。
葉天帝心中一陣長嘆。
高天賜從不曾自由,即便是最後一戰,也不是爲自己所戰。
這一生十足悲哀到了極點。
可是,高天賜自己的快樂,又有誰能夠猜透?
“神君!是時候了!”
便在此時,高天賜臉色忽然一變,沉聲說道。
“聽你的!”
這三字彷彿有萬鈞之力,從葉天帝口中吐出,竟然是如此的艱難。
下一秒。
驚龍游驟然加速,一片龍吟之聲隨即發出,一道龍形虛影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高天賜身前。
一根手指,已經輕輕的點在對方喉嚨處。
這一根手指,讓滿屋子的刀光瞬間消失不見。
“居然這麼快?能死在你的手中,此生無憾了!”
高天賜慘然一笑,輕輕閉上眼睛。
“有什麼遺言,不妨說給我聽。若是有心願,我定,盡力幫你辦到。”葉天帝肅然道。
“身爲供奉,一生只爲完成主人之心願,自己哪有什麼願望?即便是我說出現在唯一的願望,你也不會答應。”
高天賜緊閉雙眼,臉上一股自嘲苦笑。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最後的心願就是要讓張榮成好好活下去。恕我辦不到,辜負你了。”
葉天帝輕輕嘆了一口氣。
“哈哈哈!神君,今日之事,你已經幫了我許多,我怎麼可能會得寸進尺?現在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請神君儘快動手!”
“好!”
輕輕一字吐出,葉天帝緩緩閉上眼睛。
手指之中的盡力,驟然之間吐出,仿若一枚高速行進的子彈狠狠擊中高天賜的喉嚨。
高天賜身體只是輕輕一抖。
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葉天帝的門面前,臉上甚至還帶着那抹解脫的笑容。
只是,鮮血已經浸透他的胸膛。
一時之間,房間之中,三人沉默不語,只是時不時的擡頭看着站在大廳之中,依舊站在那裏的高天賜。
一聲輕嘆,不知是誰發出。
帝豪大酒店門口。
一人手持雙短刀,全身僵硬,冷汗早已經佈滿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