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必客氣。你如今已經是大國師,手握天下權柄,從此以後無人敢小看我們張家。即便是把天人視爲土雞瓦狗的葉天帝,絕不敢輕易的覬覦我們張家!”
張北山雙手抱拳,大聲頌揚。
“但是,我心中卻有一事,不吐不快。”
張道朔眯起眼睛,輕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經書。
“家住心中有何事?不妨說出來!我張北山即便是赴湯蹈火,也要幫家主解憂!”
“那便好了。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就不隱瞞了。”
張道朔雙目之中忽然之間閃爍出一道奇異光芒,方纔慢悠悠說道,“天下人視我爲大國師,視我已經進入大圓滿境。但是,有人知道我已經入魔,這些人難免會把我的真實身份給說出來。”
轟的一聲。
一聲驚雷在張北山心中響起,他微微一愣,全身肌肉隨即繃緊。
拳頭更是不由自主的輕輕握緊。
一股恐怖的感覺瞬間爬上了他的脊背。
“家主!這點請你放心!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只有我而已!我是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便是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絕對不會說出一個字!家主一定要相信我!”
“並非不相信你,但是,一個活人,終究是難以守護這種祕密。大夏不是有句老話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張道朔淡淡說道。
燈火驟然一陣的晃動。
張北山身形拔地而起,猛然跳向窗外。
這一切發生的十分之突兀,然而正是這始料未及,讓張道朔一時之間沒有作出反應。
張北山的身影落在窗外,張道朔依舊是穩穩的坐在那張椅子上,似乎根本就沒有要動的意思。
莫非,自己想錯了?
不是要殺我?
張北山餘光瞥見張道朔的身影,心中頓時一驚。
然而下一秒。
他猛然之間清醒過來。
即便是張道朔隱藏再好,他終究是入魔之人。
入魔之人絕不可能有憐憫之心。
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一手促成張道朔入魔之人,竟然將要死在他的手中。
這感覺,真是莫大的諷刺!
一念之間,他轉頭看向逃跑方向,忽然之間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方纔他餘光瞥見張道朔並無任何動靜,接着便是將頭給轉了過來。
其中所用時間,簡直短到可以忽略!
然而轉頭之下卻發現,張道朔不知何時已經揹負雙手站在他的面前。
這身法,簡直形同鬼魅!
不!
比鬼魅還要可怕!
張北山倒吸一口涼氣,久久沒有吐出來,忍不住噔噔噔後退了幾步,一屁股癱倒在了地上。
他的實力本來就很弱,對如同惡鬼一般的張道朔心中的恐懼讓他僅存的實力也無法施展出來。
“家主!不要殺我!我對你忠心耿耿,日月可鑑!總要有人要幫你!若是殺我,誰來幫你?”
張北山顫聲說道。
“北山,誤會我了,我怎麼可能會殺你?若不是你的話,我不可能會有今天成就,所以你是我的恩人。即便我已入魔,也絕不可能去殺自己的恩人,這一點還請你放心!”
莫非是自己想錯了?
張北山再次愣住,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張道朔已經入魔,如果是要殺自己的話,或許一息之間便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把自己擋住卻沒有出手,而且說出剛纔所說的那番話。
這明顯是並無殺心!
“家主!從此以後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再提及任何關於你的事情!忠心耿耿的幫助你做任何事情,以後,便是你的一條狗!”
張北山急忙大聲說道,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你又想錯了。”張道朔再次搖頭。
“錯了?”張北山再次一愣。
他突然之間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墮入到了萬丈冰窟之中。
只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實在太過怪異。
心思之詭異,讓人無法摸不透。
“我是說不殺你,但是我也要保證你永遠說不出話來。放心好了,今天你是不會死的,只不過從此以後會變成植物人,經脈寸斷永遠躺在牀上!這便是我對你的感謝!”
張道朔如同閒庭信步一般,這陰毒無比的話語,說的是如此的坦然。
什麼?
張北山一下瞪大眼睛,全身不停的顫抖。
汗珠從他額頭上不停滴落在地上。
一秒之間,臉上已經變換了幾個表情。
有憤怒。
有恐懼。
有不解。
更多的是功虧一簣的不甘心!
張道朔是我一手培養而成,沒想到,到了最後自己居然會落到如此下場。
這豈非是世間最大的諷刺?
“放心。我手指的這一氣息會經過你腦中脈絡,不會損傷你腦部神經,你那麼喜歡思考問題,以後就有很多的時間去思考問題了!”
“接着這氣息便會走入你的四肢百骸的經絡之中,不會破壞你的主要經絡,但是會將一些主導行動的經絡全部破壞,那時你全身都無法動彈……”
說話之間,張道朔臉帶狂熱笑容,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放在了張北山的額頭之上。
“家主……饒了我……”張北山的雙目之中,頓時露出了這一生最恐懼的神色。
“差點忘記,便是這樣做,你還是可以說話。所以在破壞了你四肢經絡之後,這氣息便會迴流入口腔,舌頭從此以後便是癱瘓狀態,再也無法使用。”
“不過作爲男人的根本,我還是會給你留下的,可惜的是你以後恐怕再也用不到了。”
輕笑聲中,一股炙熱氣息已經順着張北山的額頭緩緩流淌而下。
先是破壞了四肢經絡。
隨即迴流。
下一秒,張北山張了張嘴巴,居然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砰地一聲,他的身體已經癱軟在地。
從此以後,他便是成爲了一個廢人。
“知道我那麼多的祕密,若是你能夠開口說話的話,那我怎麼能夠安睡?”
張道朔喃喃說道,隨即轉身進入房間之中,拿起那本道家經書,聚精會神地翻看。
彷彿剛纔那一幕根本就不曾發生過。
彷彿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伸手彈掉自己身上的一顆灰塵一般,臉上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