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你，你說的是真的？你有辦法改變妹妹的命運？”
沈長軒道：
“你這不是獲得了能與過去未來的自己交換命運的法門嗎？既然今日的命運和過去未來的命運能夠交換，那兩個人不同的人之間的命運，也一樣能交換。”
大野聽沈長軒這麼說，眼中熾熱的光芒便黯淡下去：
“仙長是說，讓我妹妹和別的人交換命運，讓其他無辜的人承受妹妹必死的命運？這……恕我直言，我做不到。”
“爲何？”沈長軒凝視大野，淡定地問道，“你不是一直期盼你妹妹能順利活下來，一直希望她的命運能夠得到改變？既然如此，爲什麼機會到了眼前，你又放棄了？”
大野沉默片刻，說道：
“我妹妹的命運我來分擔，我來改變，但我知道承受如此命運的痛苦，所以我絕不會讓別的人承受相同的命運……仙長，我記得你說過，修行重在修心，自己不想要的，不能施加給別人，否則就入了魔道。
“我大野，不想入魔道。”
“不錯。”沈長軒便露出分讚許的笑容，道，
“修仙是修正道，不是禍害別人。不過我所想的，並不是要你禍害他人。和別人交換命運，不一定是害人。”
大野擡眉，不明所以：
“請仙長指教。”
沈長軒便道：
“如塑像、木偶之物，本無壽歲可言，用法門賦予其性命，然後讓你妹妹與之交換命運，於天道無害。
“如害人妖修，爲非作歹奸人，本就行兇爲惡，若體察其所作所爲，確實十惡不赦，與之交換命運，豈傷天害理？
“類似的道理有許多，你可以自行體悟。”
大野張大眼，恍然大悟：
“仙長之道，讓大野大開眼界！”
沈長軒便擺了擺手，說道：
“待我將你此次交給我的法門仔細研究，推敲其道理，總結出你需要的法門，可以教給你。至於怎麼用，只要你堅守本心，不作惡，我不會干涉。”
大野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想到妹妹的命運將得到改變，不由得感激備至，於是向沈長軒躬身致謝，一時淚流潸然。
沈長軒擺了擺手，言明自己只是有此推測，不對結果打包票，饒是如此，大野仍連聲稱謝。
有希望，總比一點希望也沒有要好。
沈長軒看着大野的神情動作，體會其心情，略微有些嘆息。
何以動人，唯情而已。
他揮了揮手，讓大野離去，而後仍待在長生夢中，讓大野交給自己的法門重新呈現在自己面前。
他看着書卷上的文字，將之轉譯成大乾文，閱讀之，心中有所計較。
他正愁怎麼對付魔門之主厲如海，現在得到這篇文字，能夠向過去未來借取力量，頓時有一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他堅信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成爲通天徹地的大能，舉手投足毀天滅地。
要是能有那種修爲境界，別說厲如海了，就是唐淵海和玉虛宮的洞天之主，也隨手滅之。
以沈長軒的謹慎，自然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若我和已身死的自己交換命運，當場去世，那在此之前只要和未來的自己交換命運，無論是什麼時候的自己，都必然是身死的命運……這就邏輯閉環了？’沈長軒有種荒謬的感覺，忍不住吐槽兩句。
他忽然有了個想法，將自己的假身具現了出來，然後盯着假身，嘴角微動。
不知道能不能和假身交換命運。
按理說，長生夢中的假身也符合另外一個時空中的自己的條件，是能夠交換命運的。
再進一步推想，若提前在長生夢中幻想假身有絕高的修爲，回到現實世界之後，自己再和假身交換命運、位格和力量，豈不是能夠瞬間實力暴漲？
如此想着，沈長軒便有些心熱，想要回到現實試驗一番。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這麼做，而是定住心神，試圖用占卜術測算如此做的風險，俄頃又打消這個念頭。
不管是長生夢還是他自身，都不是占卜術能窺探的。
他灑然一笑，現將此事暫時擱置，旋即在長生夢中召喚出火龍。
“你要幹什麼！你沒事就利用我，你有完沒完！”火龍看着沈長軒，眼眶中幽芒化成的眼珠不斷有火焰騰起，怒極。
沈長軒看着火龍顯得有些微禿的腦袋，輕輕一笑，說道：
“龍兄莫要氣惱，何況請龍兄幫我的忙，本來就是說好的事情，怎麼，龍兄是反悔了？”
“當然反悔！”火龍怒道，“我十分懊悔，後悔認識你！”
沈長軒莞爾，道：
“我有一事，想請教龍兄。”
火龍愣了愣，怒道：
“不要轉移話題。”
“大野進入的幻境，是怎麼回事？”沈長軒無視他的怒火，問道。
火龍道：
“是一個叫麻率高的修行者爲了驅逐纏繞他身體的邪氣而設下的。對了，那個麻率高自稱仙人，實際上是吹牛皮，修爲最高也就見微知着境，不過他腦子靈活，創了很多有意思的法門……喂，別想從我這裏套話，我再說一次，我已經怒了！”
沈長軒點頭，道：
“麻率高？他還活着嗎？”
火龍道：
“死了快千年了，這幻境也是千年前他設下的，只是近百年才冒出來。”
“這麼說他是絕地天通之前的人……”沈長軒嘆道。
“喂，你搞清楚，東洋國壓根就沒有絕地天通的說法。”火龍聞言很不耐煩地糾正道，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不免怔了怔。
“嗯？”沈長軒眉頭一凝，捕捉到重點，“東洋國沒有絕地天通？不對啊，我看東洋國的修行者比大乾王朝還要稀少。”
火龍愣了愣，不知道怎麼回答。
隨後他聽見沈長軒說道：
“是了，東洋國修行傳承幾乎沒有，像樣點的門派都沒有，比絕地天通狀態的大乾王朝還不如，難怪修行者少之又少。
“是吧？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