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給白晶晶加個標籤,那就是不作不死, 而在她看來, 既然怎麼也不會死, 那就可着勁撩唄,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白晶晶和我聊完, 也喫完了瓜,就起身打算離開了。結果才走到門口,就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往後跳了一小步,“你怎麼在這”
我好奇的往門口看。
猴哥施施然的進屋,連一個眼角都沒給她。
白晶晶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 然後一跺腳跑了。
“師父。”猴哥叫我,“咱們在此地還要停留多久今天已經有人跟老孫打聽馬匹的事了, 若待得久, 老孫就拔些毫毛,變出幾百匹馬, 給糊弄過去。”
“是不是八戒認識的新友打聽的消息”我好奇。
豬八戒這段時間又重新過了一把做買賣的癮,我們先前進城的時候, 爲了不太過於標新立異, 我讓幾個悟都變成人類模樣,本來豬八戒還嘟囔着說變不好,被猴哥砸了幾拳之後,也成了一個面目端正的大漢, 不算十分英俊, 卻符合主流審美。
我當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難怪當初他能去做上門女婿。
反正,現在豬八戒就頂着這樣一張老實誠信的面孔,在城中也算是交遊廣闊了。
“不像是。”猴哥搖頭,“那呆子知道咱們那些馬匹的來歷,不會介紹人來買。那些人,倒像是聽說了風聲,就是爲了馬來的。不過他們來路似乎不正,有些遮頭掩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打着馬匹販子的招牌。這個年代的寶馬,可不是現代的出行工具,雖然也有這部分功能,可更是被列爲一種軍需。
如果買家是走官方路線的,那沒什麼好說的。可猴哥說那些人遮頭掩面,我就怕自己落入什麼政治爭鬥中。
希望是我想多了,不是說這滅法國的國王還算英明嗎
晚上用飯的時候,白晶晶不出所料的又被猴哥找了茬,白晶晶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看向我,“師父”
“別叫師父”猴哥很不給面子的拆臺,“我非得治治你的毛病不可,省的一天到晚的給我蹬鼻子上臉。”
白晶晶像是氣得不行,“誰蹬你那塌鼻子了”
說句良心話,猴哥毛臉的時候那鼻子的確不怎麼挺,但現在化出的這張臉,看上去可一點都不塌鼻子。
白晶晶的話似乎沒觸到猴哥的痛點,他只是冷笑了一聲,就繼續喫飯了。
白晶晶愣了一會兒,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接下來用餐的動作別提多端莊多淑女了。
以我對猴哥的瞭解,我覺得這事沒完。但直到晚上我回房間裏睡覺,猴哥都沒什麼舉動。
難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猴哥之腹了
結果晚上我睡得正熟的時候,忽然被外面的尖叫聲給驚醒了。
那尖叫聲高且厲,充滿了無限驚恐。緊接着,外面傳來都慌不擇路時的碰撞聲,整間客棧從安靜變得喧譁,外面的燈也被點亮了。
“什麼人作死啊大晚上的不好好啊啊啊”趙寡婦帶着睏意的聲音從外面樓下傳來,話還沒說完,就化成另一聲尖叫,“有強盜”
這聲尖叫更尖更厲,內容更醒腦,徹底的趕走了我的瞌睡蟲。
我起牀穿好衣服,把假髮重新帶好,推門出去。這時候其他幾個悟早就把闖入的人給用繩子捆了起來,二十多個人被捆成一團,都丟在下面的大堂裏,看起來十分壯觀。
我緩了緩神,那些人原本用來遮面的面巾被拉了下來,我發現其中有幾張面孔十分的眼熟,正是這客棧中的人,有的看堂,有的挑水,有的打雜,這幾日對我們照顧的十分殷勤。
雖然我們住店是花了錢的,這裏的活計對我們殷勤一點十分正常。可眼下的場面,卻說明了那句老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闆娘。”我看向縮在角落裏打着顫的趙寡婦,“這事,你可知曉”
這算是黑店還是賊窩
趙寡婦使勁的搖頭。
接下來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直接報官就可以了。結果沒想到,明明是那些人主動來招惹我們,偏偏反咬一口,說我們是殺人犯,手裏有命案。
這種被抓了現行的案子我以爲不會有波折,但再次被傳喚過去知道了這事之後,我的心情簡直和日了汪沒有兩樣。
這官府該不會是想要暗箱操作搞包庇那一套吧
那強盜還振振有詞,“大人明鑑,我們兄弟只想做筆買賣,卻沒想過傷人命。下手也謹慎得很,先前也觀察了半月,準備做的周詳,要不是出了沒想到的事,怎麼會還沒動手就驚了人實在是這夥馬販子喪盡天良,我們才推開一道房門,就看見吊在房樑上的骨頭架子,陰森森的下巴骨一張一合,向我們求救訴冤呢”
“笑話。”雖然這麼想,我仍然搖頭否認,“當時已是深夜,燈燭俱滅,就算推開一間房門,裏面也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你不光看到了骨頭架子,還能看清動作”
“當時的確黑,可那骨頭架子卻是會發光的”強盜頭子梗着脖子看向我,“你們這些人,雖然打着馬匹販子的主意,這些天身邊也就一匹馬,誰知道你們私底下做什麼生意”
“那還來劫我們”我覺得他把在場的人當傻子騙。
結果那強盜頭子振振有詞,“黑喫黑才更有油水”
我:“”
我居然無言以對
然而,我有沒有話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強盜頭子口中的那個骨頭架子根本不存在趙寡婦也證明我們就是七個人一起投宿的,沒多也沒少,最後官府判決我們無罪,把強盜們丟入大牢。
回去的時候,我本來打算換客棧,這裏一開始看上去條件不大好,但住了半月其實也挺舒心的。但再舒心,安全得不到保障也不行,即使沒人能給我們造成威脅,可萬一馬甲掉了讓人發現我們是和尚了怎麼辦
然而趙寡婦母女哭的可憐,怕我們這一走她店裏的名聲就徹底沒了,對我們苦苦哀求,最後我們還是留了下來。
我把幾個悟叫到房間裏開小會,重點放在白晶晶屋中把強盜嚇尿的發着熒光的骨頭架子。
這完全不像是白晶晶會犯的錯誤。
等白晶晶說完,我們確定,這件事的確不能怪她,至少,不能全怪她。
以白晶晶的精明伶俐,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故意生事,問題是,她變不回來。
“我好端端的怎麼會把自己吊在房樑上。”白晶晶邊說,還邊用眼睛去看猴哥。
好吧,真相很清楚了,晚飯的時候白晶晶的確把猴哥惹着了,但猴哥沒當場發作,而是喫完飯採取打擊報復。
介於這是猴哥,我就不說他小心眼了,只能說他不緩不急,有大將之風不行,我有點想揍猴子
猴哥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讓我揍,第二天,猴哥就出去了一趟,等他回來的時候,身邊又多了許多個人。
“都是老孫毫毛變的。”猴哥跟我說,“那些馬我也變出來了,就在城外,要是有貴人來買,我們也正好接觸一番,好知道些滅法國的內幕,應該比外面流傳的誰都知道的消息更詳細。”
猴哥這個辦法十分好,因爲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和我們接觸了。
來人似乎身份高貴,隨從們乍一看穿的普通,可白晶晶告訴我,那些人裏面穿的衣服的布料都不便宜,只是在外面罩一層便宜的做僞裝。
猴哥隨意拔了一撮毫毛,變成了三百餘匹馬,參照標準都是我騎的白馬,而那白馬是李世民大大給我的,所以這批馬的質量可想而知,我又不是真正的馬販子,把談生意這件事交給了豬八戒,再有白晶晶在一邊掠陣,沒什麼不放心的。
結果白晶晶總是能給人驚喜,她和對方的領頭人套上了交情,結果套的太好,人家想要把她要走帶回去做姬妾。
送走了提出這個交換意見的人之後,猴哥都要笑瘋了,白晶晶面無表情。
雖然我們拒絕了,但對方似乎也不介意,或者說,他們更看重那批馬,這些女色消遣只是可有可無的。
我覺得對方背後的那個人肯定是個能幹大事的。
而事實也是如此,當我們接觸逐漸深入的時候,想買那批馬的真正主人興許是覺得我們太磨嘰了想要以勢壓人露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滅法國王太子。
而讓我覺得有些不妥的是,如果對方的身份是真的,他買這批馬的目的是什麼明明可以走官方渠道非要這樣私下接觸,我就算政治敏感度不行,也覺得這裏面的味道不太對。
當王太子親自和我見了一面以後,他的話驗證了我的想法。
沒錯,他打算暗搓搓的招兵買馬,造他老子的反。
王太子說的慷慨激昂,“父王倒行逆施,違背先祖遺志,殘暴不仁,枉殺僧人,實乃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