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可真是無法形容
這樣的祕密,這樣的層次,確是不是羋道陵能夠聽聞的,一瞬間,他就有些後悔了。
“大道艱難,這越往後,就越是明顯。你止步元嬰後期,終身不得寸進,殊不知算了,你只需要知道,正氣峯的那位已經出關了,大爭之世,依然到來。”
大爭之世,大爭之世
可這和道君有何關係
常理上來說,多這麼一個變數,還有可能是競爭者,不久更
但羋道陵知道,自己不能再問了,這樣的層次,有着他和羋家都不能承受之重,知道的多,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只是
正氣峯,正氣峯
儒家一項強勢。
這天理門更是以此界的主人自居。
稷下學宮幾乎成了他家的一言堂。
五百年。
四九天劫。
大道爭鋒,他家卻是最急切的哪一個。
那是不是代表着正氣峯的那位已經在這爭鋒中落入下風
帶着這樣的猜測和滿腹複雜多變的心思,羋道陵別過煉紅裳,下了雲霞峯,就去庶務峯打了個轉。
心神不寧的處理了幾件棘手的事務後,就去了執法峯,找到最近輪值的一位元嬰,將煉紅裳的意思傳達了過去。
這元嬰聽聞詳細,露出一絲難色。
羋道陵知道他在爲難什麼。
執法峯一項以公正嚴明、不偏不倚、剛正不阿著稱。
在這麼大的一個門派,要想上下有序、傳承有度、蓬勃發展,這是最起碼的,只是,神主的旨意不能違抗,別說一個執法峯,就是庶務掌門和長老院,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最終,這位元嬰還是答應了。
只是臨走之前,感嘆了一句:“這世道,真是越來越波瀾詭誕了,吾輩真是看不懂了。”
這貌似感嘆實則試探的話,羋道陵如何聽不出來
如果是百年前,他只會裝作沒聽到,轉身就走。
但現在不行。
羋廣盛到現在還下落不明,他的壽元將盡,羋家嫡支近支上千口,附庸家族修士上萬人,失去了庇護簡直不堪設想。
正是他廣結善緣、與人爲善的時候,並沒有超然本錢。
估摸了一下對方的家室和背後的勢力,羋廣盛就笑道:“匡師弟勿憂,一切都在諸位神主的掌握之中”說完,還大膽的向正氣峯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這匡姓的元嬰神光一閃,也跟着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等羋道陵離開,匡姓的元嬰身上的輕鬆和寫意就一掃無蹤。
他急匆匆的奔入內室,激活一個傳送法陣,投身其中。
再次顯現時,已經是遠離棲霞派。
一處小世界
附着在通玄界上,遊走在空間的縫隙之中,極難定位,也無從窺視和感應,相應的,也就絕對的安全。
“何事”
漆黑和空曠的大殿,不見人影,只聽一個威嚴的聲音問。
“知道了”
一聲淡淡的迴應,這聲音就要隱沒下去。
“百年之期以到,以後別再來糾纏我”
匡姓元嬰留下這麼一句,傳送法陣一閃,就消失無蹤。
等他走了,一處漆黑的陰影處就泛起陣陣的漣漪,一個全身被黑色斗篷籠罩的神祕身影緩緩飄出。
他來到最中央的高臺上,對着突然出現在蓮花寶座的一個和尚揖首。
這和尚宛如金身羅漢一般,全身都透着霞光,袈裟上的符篆、佛經像是活的,明暗不停,伸縮不定。
濃厚的禪韻簡直如有實質,一動不動,就用隱隱的梵音流淌。
和尚高坐居上首。
斗篷人位於下方,儀態畢恭畢敬。
然而,等他行禮完畢,直立起來的時候,兩團紫色的靈魂之火就從深邃的兜帽裏燃燒起來。
竟是個鬼修
“正氣峯動了,天地峯”鬼修遲疑的說道。
“天地峯一項超然,想必這次也是胸有成竹。”
“怎麼會”
和尚聞言諷刺一笑,道:“誰讓那些大頭巾儒修一項多事,這下好了,牽連到他們的聖者身上。”
“500年後,如果正氣峯黜落”
和尚又道:“就算正氣峯黜落,天地峯和坐忘峯也不會允許吾輩頂上,此等好夢還是不要做了。”
“那該如何再向千幻谷那邊動動手腳”
和尚皺眉搖頭,思索着轉動手上的佛珠,“不妥,不妥,那道君已經成了氣候,吾等還是小心爲妙。”
“這又不是,那又不妥,尊者,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和尚聽着就嘆了口氣,“自從上次四九天劫,我佛門黜落,這三千多年以來,已經備受挫折。佛道不昌,連累師兄,如今他已經不能出關了,就憑吾等,還不一定能在道君手下討到什麼好呢。”
鬼修聞言只能沉默。
“且看看吧,正氣峯的那位出關,大開闢就勢在必行這位儒門聖者是絕不會遲疑和手軟的,何況那道君着實了得,竟是讓吾等一再走眼。”
話音一落,和尚帶着蓮花寶座消失不見。
斗篷人一人靜靜站立了片刻,長袖一揮,通玄界的黑暗核心,神祕無比的鬼修堡壘黑木堡就盡數的顯現出來。
一盞盞巨大火炬點燃,空曠的大殿只有這鬼修一人在冥思苦想。
於此同時。
在正氣峯山下的一個凡人城鎮外,無邊無際的農田長勢喜人,一個身披蓑衣頭戴草帽的農人停下勞作,放下鋤頭,摘下葫蘆喝了口水,用衣袖擦了擦汗,舒展的嘆了口氣,然後對身後兩位化神修士微笑道:“可是界主派人來了”
“正是,聖者”
農人點了點頭,身軀就突然軟化下來,留下一具茫然的凡人驅殼,和兩位化神一起,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