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緊迫與狼狽不見了,遠遠地、那些在外圍遊戈的鬣狗目睹這一切,已經嚇的肝膽俱裂。
道君現身,道君出手,道君之威必將在短時間內傳播四方,肆無忌憚的追擊必然會消失,但下次追兵出現之時
半個時辰後,船隊再次航行。
阮春蘭身邊,全是歡聲笑語。
又是半個時辰後,道君依次在十幾處戰場現身,滅殺修士無數,重創元嬰一人,滅殺金丹數十人,築基練氣修士無算的消息傳來,震天的歡呼聲和禱告聲,就在船隊見久久不散。
既然是救火,當然要選火勢最大、最危急自身的幾處先行撲滅。
大量向千幻谷逃亡的修士集羣,就是這些最危急的來源。
這這些火勢,蘇成以最快的速度,最凜冽的手段,施以雷霆之擊。
一擊過後,留下無數悽美綻放的“花蕊”,消失不見。
不到一天的時間內,道君的化身連續出在東、南、西三個方向,跨越的地域不知多少萬里,親手滅殺的修士不下萬數。
這些最危急的火情撲滅之後,來自信仰的反啜果然減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這無明怒焰,才撤掉消散。
剩下的火勢,蘇成已經可以自由選擇。
於是,在第二天黎明到來之前,在東部超級宗門無憂谷勢力的邊緣,就出現了以下這樣一幅畫面。
漆黑的夜空中,一朵蓮花在空中盛開,一隻巨大的手掌探出虛空,向這多蓮花捏來。
蓮花開始瘋狂的顫抖,大道真意宛如實質,撐得周圍一小片虛空就像玻璃板的凝固起來。
這凝固的狀態絲毫不能阻擋手掌的巍然合攏,一眨眼,玻璃狀的虛空就在刺耳的咔咔聲中,出現大量的裂紋。
蓮花中央,一個黑色勁裝頭戴金冠的修士吐出一口鮮血,絕望又恐懼的豎起一根手指,點向自己的額頭,然後就像滑動一根拉鍊一般,從額頭致眉心到鼻樑到下顎將自己的肉身一分爲二。
一隻介於虛實之間的小號人身從分爲兩半的肉身中脫出,在凋零的蓮花中間淒厲的尖叫一聲,然後一閃,消失不見。
一聲冷哼
將蓮花和玻璃狀虛空捏碎的手掌翻開,凌空向下一按
一個宛如黑洞的氣旋憑空出現,一隻小人狼狽萬分的從中掉了出來
他就是剛纔那元嬰修士的嬰靈,瞧着只有三歲孩童大小,眉目、身形、穿戴卻和主動損毀的肉身一模一樣。
現在,藉助嬰靈天然的遁術逃脫已經失敗,這嬰靈當機立斷的就在空中跪倒,不能說話,卻像那巨大的手掌連連跪拜。
“無膽匪類,留你何用”
嬰靈的生命終止在不能置信的絕望中
嬰靈自爆,化作一團高度純淨又寶貴的潰散元神,當空劃開
悽美的蓮花大道化作一團高速揮發崩潰的幻影,又在眨眼之間,泯滅
這是蘇成滅殺的第一個元嬰。
從戰況發起,到結束,只在幾息之間。
大地上,一處城鎮正在熊熊燃燒,殘存的修士和凡人,正向空中走出的道君膜拜。
嚴格來說,這次戰鬥和主因卻不是因爲稷下學宮的清洗令,而是一個供奉道君的中等宗門招惹了一位元嬰老祖,引的他單槍匹馬,殺上門來。
成百上千的修士不能阻擋,眼看道統覆滅在即,只是沒想到,凡人在絕望之時的祈禱,迎來正在大開殺戒的道君。
蘇成的化身並沒有在此地停留,一閃,就破開虛空,消失不見。
修士世界的東部,與其他開拓方向截然不同。
這裏沒有巍峨的山脈和無盡的叢林,有的只有無垠的大海。
大海有多深、又多遠,現在還是未知,這俗稱東海的地界,修士世界是由一個個海島組建。
長時間的奔襲和廝殺到這時已經告以段落,在稷下學宮做出反應之前,蘇成在一個荒僻的海島上現身,養精蓄銳,準備即將到來的大戰。
這座小島的面積不大,靈脈最高只有二階,卻生活着大量無門無派的散修。
依着海島的山脈起伏,大大小小的洞府、宮闕、樓閣、廟宇坐落期間,在小島中央,一座直灌地底的瀑布前,蘇成走進一羣毫無所覺的修士從中,聽他們的交談。
交談的內容不外乎清洗令和各地追殺道門叛逆的狀況,這些人說的眉飛色舞,殊不知死神就在身邊。
突然,一個修士感嘆的內容引起了蘇成的興趣。
說的是一個大島的島主,因爲大力禁絕淫祀,對自己的領民和凡人親族冷酷決裂而贏得稷下學宮的讚賞,就得到了一瓶寶貴的、有助於結丹的祕藥獎賞,這不,現在人家正準備結丹呢。
蘇成聽着連連冷笑
這人又講,這位大島島主的結丹之地,正是一座對外租聘的高階海島,爲了表彰他,同時也是豎立榜樣的意思,無憂谷會有一名元嬰趕來爲他護法,同時也不禁止無關的修士前去觀摩參悟。
言談之間,這些焚香逍遙的修士都有動身前往觀摩之意,畢竟,近距離的觀摩他人結丹,對自身的修行無疑是一次寶貴的經驗獲取。
蘇成聽着就有了主意。
行雷霆殺機,固然讓人害怕和戒懼,卻不能讓道君深入所有修士的內心,唯有修行,唯有這種大境界突破時能夠施加的強大影響和效果,才能讓敬畏走進所有修士心裏。
雲袖一揮,十幾名高聲暢談的散修就此化爲齏粉。
蘇成離開,倒流的瀑布纔在巨大的轟鳴聲,爆炸出融金毀鐵的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