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0rxfrizwxx;arx:官,如果複製個一模一樣的你,一樣的身體,一樣的外貌,一樣的閱歷、知識和記憶,一樣的喜好、愛憎,一樣的身份和認知會發生什麼
驚喜
好奇
好玩
然後你們興高采烈的擁抱在一起,一下子就變得親密無間,然後基情滿滿的相約一起去喫雞
不,不,不
除非的你的腦回路實在驚奇,否則,上述的畫面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恐懼
不錯,就是恐懼
恐懼什麼
恐懼這個克隆體取代你,恐懼這個克隆體佔有你的一切,恐懼自己被取代之後被世界和社會所遺棄
別否認,這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是因爲,你之所以成爲你,不是因爲你的姓名,也不是因爲的生命,而是因爲的閱歷、情感、記憶、喜好、思維方式等等,硬件上的你不能代表你,軟件上的你纔是你
瞧,多有意思,分身現在就面臨這樣的問題。
當分身走進內室的那一刻,當他看到化身的一瞬間,這些從不曾想過、也沒有出現過的複雜和衝突,就像一道突然涌現的巨浪一般,將他掀到茫茫然的空中。
無邊無際,迷迷糊糊,毫不着力,從未有過的心悸一下子扼住了他的心。
蘇成以前的本體和分身,是一條主流與支流的關係。
兩者看似分離,但在軟件上卻是一體的。
這種分離和一體很詭異,是前期在無奈的情況下,藉助大靈的本質,勉強施爲。
但現在不同了
咔嚓一下,主流和支流從源頭上就被切斷了
對本體而言,就像只是失去了一根小小觸手,並不能影響什麼。
但對分身而言,卻不亞於新生,不亞於獨立。
從那一刻起,自我、本我、超我等等,甭管什麼我,全都有了,全都出現了。
不管是從物理層面還是靈魂層面,不管是從硬件還是軟件,這就是一個全新的、有血有肉的獨立生命。
現在問題來了。
衝突,恐懼,就像本能,就像呼吸,突然涌現,讓他措手不及,讓他不知該如何掙脫,如何反應。
直到茫茫然的,有一個聲音問道:“你在恐懼什麼”
恐懼什麼
分身在迷茫間重複。
是啊,我到底在恐懼什麼
“如果是蘇成這個名字,你儘管拿去”這個聲音又說。
蘇成,蘇成
這絕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蘇成這兩個字包含的是記憶、情感、認知、思維和定義。
是啊,是啊,我在恐懼存在的基礎,我在質疑自己的生命,我在
“你當然也是蘇成,你還是道君在世間的一次分離,是道君遺留在世間的凡俗和人性,你就是你,沒有人質疑,沒有人能剝奪,也沒有人能否定”
轟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又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一切迷惑,震碎了一切恐懼
心悸消失了,心臟又像是回到了胸膛,茫茫然不知所依的感覺也不見了,雙腳像是回到了地面,踩上了無比堅實的大地。
一看就化身的面容,分身就忍不住的向自己的臉摸去。
化身的面容當然是蘇成原來的樣子,倒是分身這身體和樣貌,卻是奪舍而來。
六十餘年的擁有和熟悉,這時竟覺得自己是這麼的陌生,而對方卻是如此的熟悉。
“抱歉,我失態了”
分身站起身來,擦着滿頭的大汗,苦笑着對化身說道。
化身點了點頭,指了指主位上蒲團。
分身落座,與化身遙遙相對,一陣古怪的神色又浮現出來。
“爲什麼不將我回收”分身首先問的是自己最關係和疑惑的問題。
這場面詭異,這兩者的身份也是詭異,這話就更不用說了,任何人聽了,都只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化身沉默了一下。
“怎麼,我已經不能聽聞”分身澀聲又問,天知道他心中的複雜和古怪是多麼的強烈。
“你現在沒有能力保守祕密。”化身道。
“我也是道君”分身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怒火。
“現在不是了”化身言道。
“那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分身不自覺的低吼。
化身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什麼也不是,甚至沒有“我”,而你不同,你很珍貴,很珍貴”
分身張着嘴定住,啞然半晌,突然想泄氣的皮球一般軟化下來,頹然一嘆,問:“我以後該怎麼辦”
“修行”
“修行”分身突然想笑,“還真準備讓我做這勞什子教子”
“不”化身搖頭,“不能依靠道君”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從此刻起,你要做一個真正的修士,去修、去悟、去掙扎、去攀登、去超脫”
“然後呢,先不說我能不能辦到,就說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化身又是搖頭
“還不能說”
化身點頭。
“我有現成的捷徑,你卻讓我去走一條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小徑真正的修行我現在連本命之物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又揹着這樣的爛攤子,外面還有那麼多虎視端端的人你讓我去修行”
“是很困難,但本體、化身都是你的後盾和資源只是不能代替你去修行。”
爭辯到這裏。
“師兄,師兄”
分身大怒的回頭,衝着門禁外喊道:“又有什麼鬼事情”
“師兄是我,婉兒”
分身深吸一口氣,起伏的胸膛好不容才平復下去,柔和了一下,啞聲問道:“師妹,有什麼事明天再談。”
“是夫人的信使,師兄,房山那邊的弟子和靈民正往這邊遷徙”
分身聞言回過身來,對化身問道:“是你辦的”
化身點頭。
“什麼原因還是立威”
“不,爲了羋家,一着閒棋而已。”
“閒棋”分身苦笑,道:“我已經失去下棋的資格了,現在只能做個棋子。”
化身的眉頭一皺。
分身現在的樣子,應該說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