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這樣對自己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奪舍吳銘,最終還是要成爲“吳銘”
用了吳銘的肉身,頂替了吳銘的身份,現在似乎到了要還的時候。
神降已經結束,一切都恢復正常,手持着一份新鮮出爐的“配方”,面對着一個讓他在良心行有所虧欠的人。
羋璇。
她靜靜的躺在銀色的金屬棺材裏,不知道煉紅裳是如何炮製的,讓她無思無覺,只是在緊閉的眉目中,透露這一股悽婉、一股迷茫和哀傷。
當初自己噢,那時還不是自己。
趁她剛剛入魔的關頭,成功的在她心中種入情種。
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想着這女人有一定的利用價值,況且入魔也是一個很好的觀察和參考對象。
一步舉措,就此改變她的一生。
也許純粹的入魔,對她而言反而更好一些。
那樣她就純粹了,沒有那麼的迷思和煩惱,就像一隻天生天養的精靈重回大自然,與天地一同呼吸,與草木一起成長。
是我害了她啊
分身這樣想到。
別人看來,入魔彷彿是什麼天大的錯事,入魔之人肯定生不如死。
但從分身與羋璇的接觸來看,恰恰是入魔才讓人迴歸本性,忘卻了煩惱之源,丟掉了人性中的醜陋和牽攀,變成絕對的自由。
再結合自己的遭遇,分身就有些羨慕,一時恨不得自己入魔了纔好。
“你和那道君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個討厭的人來了。
分身真是“多愁善感”的時候,特別想一個人靜一靜,和羋璇單獨在一起,像是緬懷,又像是道別。
但這樣一點閒暇時間別人都不給,一個個就像催命鬼似的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信不信”
煉紅裳聞言鳳目一寒,讓她相信太陽是方的不是圓的,也不會相信分身的這句“鬼話”,“他要困我到什麼時候”
“他準備讓你自生自滅,一點點揮發,一點點散盡,散到這個世界,成爲這個世界的養分,爲他統治之下的沃土施雨澆肥”
“那我就先殺了你”
“但我不同意啊,我就他說:別啊,人家堂堂一個化神,執通玄界之牛耳,徒子徒孫、門生故舊多如牛毛,這牛毛拔下來一根,都比我的腰還粗,你老人家高高在上自然不怕,可憐我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門下還有那麼多的人要養活,我逃不過人家的報復啊”
煉紅裳臉上的厲色稍緩。
“最好大家都化干戈爲玉帛,就當這事從未發生過。後來迴歸的出口不是出現了嗎我正準備叫上你嘞,誰知道老羋又跳出來了,生怕我拋下他,怎麼說也不肯將名額讓給你”
“你血口噴人,神主,萬萬不可信他鼠輩,你想挑撥離間,這真是妄想”
分身這才轉身,看着羋廣盛急飛而來的方向聳聳肩膀,“我一早就聲明過,船票只有一張,你們卻是兩人,怎麼辦呢”
“神主容稟,弟子萬萬不敢與神主爭什麼,就算他所言屬實,弟子也情願放棄。我與道君早就有言在先,期限一到,他自然會放我自由,這眼看也沒多少時日了,我想他總不能食言而肥吧”
這就是你的天真了。
只要不是信仰中的承諾,只要不是神諭中的明示,只要不是白紙黑字人家道君可沒有這麼“實誠”。
人家確實要“放”你自由,奈何我不能讓此事成真啊,道君早就知曉我的難處,所以才讓我來執行瞧,道君多貼心“吳銘,你應該知道,我棲霞派的神主可不是喪家之犬的青雀可比的,引來天地峯震怒,就算是此時的道君也不好承受吧一直以來,我棲霞派就沒和道君認真過,現在又何必爲了一次意氣之爭,結下不可化解的深仇”
分身聞言一笑,對羋廣盛說道:“老羋你連御獸門隕落的青雀都知道了,看來這些天你也沒有閒着啊。”
羋廣盛微微一笑,道:“神主已經將通玄界的大事說與我聽,同樣,我也將淪落地界的前因後果一一告知,包括羋璇這丫頭”
分身看着羋廣盛的眼睛,從中讀出了一個關鍵的訊息。
那就是他最在意的那個祕密,羋廣盛並沒有泄露,還有,這眼神中威脅之意可是很明顯的。
剛剛纔見識過道君的威能,明知道自己和道君的親密關係,還敢威脅老羋膽肥的很吶
煉紅裳剛剛見識過道君的威能,就算以她的驕傲和自負,自問在這個古怪的世界,也沒聲僥倖可講。
儘管將分身恨的入骨,可脫困的希望還在他身上,只能勉強剋制自己的脾氣,聽他和羋廣盛分辨。
“現在好了,神降結束,道君到此界的其他地方雲遊去了,我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分身“無奈”的說道。
“可有個期限,神主的情況可不好拖延”羋廣盛追問。
“期限老羋是有約在先,時間一到,總會放你走的。可這位神主完全是不請自來,道君對她可是不置一詞噢,你看我這記性”分身一拍腦門,終於將那“配方”拿了出來。
一個光團,用的是高階修士特有的神念寄言之法,除了特定人特定的修爲,一般拿了,也解讀不了裏面的內容。
“就給我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東西,我真是不知道里面說的什麼,二位”
羋廣盛見了,鬆了口氣,道:“這正一絲神念寄言,想那道君完全沒必要針對神主和我棲霞派”
“拿來”煉紅裳伸出手,對分身的恨意,對道君的敵意簡直溢於言表,分身見了,就想到所謂的融合與情魔嘿嘿,這傲嬌的小娘皮,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對老子,那畫面一定很有趣。
只是可惜啊
可惜了羋璇。
經過這一番逗弄和宣泄,他心中的愧疚與複雜已經減輕了許多,配方送出去後,又回過身,看着棺材裏的羋璇,眼神變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邊煉紅裳將神念拍進眉心,閉目沉默了片刻。
忽的雙眼睜開,瞧的不是分身,而是羋廣盛。
羋廣盛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危險,他一邊極速思考危險的來源,一般涌上關切之色,問道:“神主,道君說了什麼”
“一些故弄玄虛的廢話”煉紅裳冷漠回道。
“可有何時放我等迴歸之言”
“哼”煉紅裳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