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019、圖書管理員
    鍾大方說了半天,見丁齊一言不發,又擡頭道:“小丁師弟,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嗎我也是沒有辦法,師兄必須這麼處理。假如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來;假如你有什麼困難,導師和我們師兄弟也儘量會想辦法幫你的。”

    丁齊看着鍾大方的眼睛,目光似能將對方穿透,他突然笑了,笑着說道:“你其實可以不必有什麼苦衷的,這本就不是你的職責範圍,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對得起良心了。我也沒什麼困難,只想問三個問題。

    第一,在給田琦做精神鑑定之前,田相龍和洪桂榮來找過我。是誰違反程序透露的消息,讓他們拿到了鑑定人的名單,並知曉了鑑定人的身份

    第二,前天有人在網上放出來一段視頻,是我在安康醫院給田琦做診斷的監控記錄。是什麼人拿到了拷貝,然後私下裏又傳了出去”

    剛說道這裏,鍾大方就變了臉色,很生氣地擺手道:“師弟,話可不能這麼說那田相龍能量很大,他有的是辦法,你不能憑空懷疑誰。你也知道,那個視頻拷貝我是拿不到的”

    丁齊隨即接話道:“就在昨天之前,我從來沒懷疑過任何人,當然也沒有懷疑大方師兄你,而剛纔我只是提出幾個問題而已,並沒有說要懷疑誰。我相信監控記錄的拷貝不是你給田相龍的,但我現在知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了。”

    丁齊說話時一直看着鍾大方的眼睛,他相信監控記錄不是鍾大方提供給田相龍的,但言下之意,上次鑑定人的名單和身份,就是鍾大方泄露給田相龍的,所以田相龍夫婦才能提前找到他。

    由此還能得出一個推論,身爲鑑定人之一的鐘大方,事先也私下裏接觸過田相龍夫婦。這也正常,他們既然來找了丁齊,沒有理由不去找鍾大方啊。

    明白人說話沒有那麼囉嗦,三言兩語就等於已經點破。鍾大方有點出汗了,激動地說道:“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你說話要有證據”

    丁齊面不改色道:“給結果要有證據,但是提問不需要。大方師兄,你彆着急,我還有第三個問題呢田琦刺殺導師的那把刀是哪來的

    田琦可是住在看護病房裏,探視都有記錄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中心內部的人員提供的刀,也是那個人在他耳邊說了那番話,誘導他去刺殺導師。”

    鍾大方剛纔始終表現得很誠懇,一副顧全大局、循循善誘的樣子,哪怕面對丁齊的嘲諷和斥責也能委曲求全,但此刻心理防線終於被突破了。他表情不再是憤怒,瞬間就變了恐懼,顯然是被嚇着了,臉漲成了豬肝色,上前一步抓住丁齊的胳膊道:“師弟,這話可不能話說呀根本不是我怎麼可能是我”

    丁齊伸手拍在他的胸口,將他推了一個趔趄道:“站好了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說那個人是你了嗎我只是提出疑問而已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這次去安康醫院之前,我也沒想到田琦會死,只是想問清楚那把刀的來歷。但他現在已經死了,最後見過他、問過他話的人是我。”

    這話太狠了假如丁齊向別人提出了這個疑問,並將矛頭指向鍾大方,儘管不足採信且田琦已死無對證,誰也不能認定就是鍾大方乾的,但足以讓鍾大方百口莫辯、以後別想再混了。

    有些事沒必要解釋,同時也沒法解釋。比如網上有那麼多人說丁齊是殺人醫生、用催眠術殺人,丁齊怎麼解釋從專業角度,這本就是不可能的,從現實角度,他也不可能一一找到對方去辨論。而且這種說法只是瞎猜而已,誰也不可能據此去追究丁齊的責任。

    那麼丁齊現在就用同樣的方式把鍾大方給套進去了,他雖然不可能真的去做這麼陰損的事情,但是鍾大方怕呀,冷汗已涔涔而下。

    鍾大方縮起肩膀,以哀求的語氣道:“師弟,你還跟誰說過這些話有些事可千萬不要亂講,講出來就是造謠污衊,會要人命的是師兄多事,今天就算我沒有來過、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你有什麼困難,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要求,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幫。”

    丁齊淡淡道:“你又不欠我的,沒什麼是一定幫我的忙。但是說要求嘛,我還真有。我也不想看見就爲了我的事,導師跟校領導對着幹。我主動走人,不再與中心有勞務聘用關係。

    但是這個月,我既然來上班了,該發的獎金還得如數發。而且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今年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年終獎金該發多少,到時候也不能少。大方師兄,你一定能辦好的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現在就上樓去收拾東西。”

    說完話丁齊拍了拍鍾大方的肩膀,出門轉身上樓去了,走到樓梯口他又突然轉身道:“鍾副主任,田琦都死在我眼前,你還以爲我好欺嗎現在這種情況,你根本就惹不起我,也不應該來惹我,今後可千萬別再這麼自己作死了”

    鍾大方一個人被晾在那裏,過了好久纔將呼吸給調勻了,感覺仍有些懵逼,今天怎麼就沒有控制住場面,徹底演砸了呢

    來之前他想得挺好,以領導和學長的身份表示慰問和關懷,並告訴丁齊校領導的決定和中心的難處,解除聘用關係是不可避免的,然後再安慰開導丁齊一番,並問丁齊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助的,很順利地解決這件事。

    將丁齊掛在週一的預約登記名單上,也是他的主意,這就是一種試探。不料丁齊居然“正常”來上班了,而且還當面來了這麼一出。

    丁齊毫不留情地揭開了他準備好的面具,而且把所有事都打碎了說。在鍾大方的印象中,丁齊這位小師弟不是這種人啊,對誰的態度都很謙和,這些年甚至從來沒有與同事紅過臉。

    如果換做一般的單位、一般的人、一般的事,情況或許就會按照他的設想發生了,儘管對方心裏不會高興,但面子上還能過得去,這就是辦公室政治。可是丁齊根本不和他玩這一套。

    鍾大方隨即便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他並不真的瞭解丁齊,而丁齊卻彷彿把他給看透了。他自以爲是盤菜,丁齊卻不再拿他當根蔥,剛纔看過來的眼神,分明是發自骨子裏的蔑視,當丁齊認爲不應該再給他面子的時候,就很乾脆地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這個年輕人太自負了,他現在這副破落樣,還有什麼資格蔑視我鍾大方很憤怒,很想罵人,在他眼裏,丁齊上不過是一個會拍馬屁的小白臉而已,會討劉豐歡心又泡上了領導的女兒,日子才混得這麼滋潤,否則屁也不是。但他今天終於領教了丁齊的厲害。

    在鍾大方看來,丁齊已經是個失敗者,連底褲都輸光了的失敗者。但他現在卻不敢說丁齊一句壞話,哪怕在背後也不敢,因爲他怕萬一傳到了丁齊的耳朵裏。丁齊反正是破罐子不怕破摔,而他可是個好罐子,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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