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087、釣人的魚
    天眼系統分爲兩個部分,主幹是公安部門監控網絡,主要安裝在各大公共場所,這也被稱爲內網。在必要的時候,這個系統還可以聯上外網,比如某些企事業單位、學校、酒店、商場、小區內的監控。

    盧澈只是私下給丁齊幫忙,所以動用的只是內網,他並不清楚石不全去境湖大學幹了什麼,但是發現後來石不全又去了小赤山公園,居然混在一羣老頭老太當中跳廣場舞。一百多號人在空地上排隊轉圈邊走邊跳,轉着轉着,石不全就不見了。

    公園裏雖然也有監控,但畢竟數量有限,不可能照到所有的地方,而且鏡頭的角度範圍也有限制。盧澈能提供給丁齊的情況,目前只有這麼多了。

    丁齊當然向盧澈表示了感謝,盧澈則回了一句道:“丁老師不用客氣。我有個姐姐叫盧芳,前段時間還在我面前誇過你呢”

    丁齊不禁感嘆世界真小,盧芳和盧澈竟然是姐弟倆他立刻把消息通知了其他人。朱山閒中午的時候從辦公室趕回來了,沒顧得上喫午飯,和譚涵川、丁齊、冼皓四個人分析情況。

    丁齊起初是一頭霧水,他萬沒想到石不全在失蹤前居然是跑去跳廣場舞了,這演的是哪一齣啊經幾位江湖高人一分析,這才恍然大悟,然後又爲石不全深深地擔憂。

    假如遇到了危險,比如被人盯上了,應該往哪裏躲藏再試圖脫身千萬不能先往僻靜的地方躲,反而要找人多喧鬧的地方。阿全爲什麼要去小赤山公園長江南岸的城市,六月末的天氣,晚上八點鐘左右,正是公園裏最喧鬧的時候。跳廣場舞的隊伍有好幾撥,音樂聲此起彼伏。

    就算是高手,在那種環境下也很容易被幹擾視聽。阿全應該是察覺到了危險或者正在被人跟蹤,所以就跑到小赤山公園去了,他混進了跳廣場舞的隊伍,然後趁機脫身可是最終的結果,好像還是沒有走脫。

    有了範圍就好辦,譚涵川、丁齊、冼皓等三人立刻動身趕往小赤山公園。朱山閒卻沒辦法,他還得回去開會。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是一週後市裏某個大型活動的籌備會,朱山閒就是籌委會負責人,必須得主持,他這還是趁午餐時間趕回來的。

    身在官場,有時候就是這一點不自由。

    譚涵川等三人搜遍了整個小赤山公園,還是丁齊最先有所發現。他們最後找到的地方很僻靜、很隱蔽,逛公園的人很少會走到這邊來,靠着江邊,岸上是一片樹林。這裏正是譚涵川昨夜收拾那雞頭的地方,沒想到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丁齊走到這裏,彷彿冥冥中有所感應一般,彎腰在江岸邊揀起了一塊石頭。江灘上有很多石頭,但這塊不一樣,丁齊認識,就是他送給石不全的那塊景文石。這塊石頭是出入小境湖的“鑰匙”,若是沒有遇到意外的緊急狀況,絕不可能被丟棄在這裏。

    發現石頭之後,他們又仔細搜查了這片江灘,在泥濘的沙石間又找到了三枚菩提珠,應該就是頂雲大師送的那串天台菩提中掉下來的。

    冼皓和譚涵川又仔細驗看了一番,分辨出了一些腳印痕跡,然後做出了推斷。石不全應該是被人追到了這裏,還發生了短暫地打鬥。石不全當時沒有帶武器,緊急之下將景文石當暗器打了出去。他的手法應該是相當準的,非常有可能擊中了目標。

    石不全戴在手腕上的菩提念珠應該斷了,大部分被江水沖走。據譚涵川和冼皓分析,石不全被逼到這裏已無退路,打出景文石後便跳進江中逃走了。

    這當然是一個樂觀的分析,因爲事情完全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遇害後被拋屍江中。可是譚涵川和冼皓都說江灘上留下的痕跡不像,應該是阿全主動跳進了江裏,總算是保留了一絲希望。

    現在是夏汛期間,長江中正漲水,波濤滾滾浪流很急。丁齊看着滔滔江水黯然神傷,良久之後才問道:“老譚,據你所知,阿全的水性怎麼樣”

    譚涵川似是自我安慰般地說道:“江湖二字,都是三點水旁,阿全身爲江湖冊門傳人,水性應該很好吧”

    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好像也沒什麼道理,因爲譚涵川自己也是江湖火門中人,他的水性就很一般,僅僅是會游泳、體力比普通人好而已。再說了,就算水性很好,夏汛期間的長江,誰又敢說能平安無恙呢

    丁齊在江邊坐了很久,甚至都沒意識到褲子已經被泥土浸溼了,心中隱隱做痛,就像壓着一塊大石頭,令他感覺喘不過氣來。許是因爲自身的經歷,丁齊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身邊親近的人出事。

    雖然從認識石不全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個多月,但是他們在一起經歷的事情,恐怕是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石不全這位有些嘴碎、見誰都自來熟的宅男,已成爲丁齊的知交。他很少有這樣的朋友,絕不願意阿全出意外。

    阿全如果能逃得性命,爲何到現在還沒出現,也沒有和大家聯繫呢丁齊也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比如阿全是被江水衝到了下游,但是被人救了起來,卻受了傷仍然昏迷未醒。或者阿全意識到了危險,不知道誰可以相信,所以就躲起來養傷,仍在暗中關注衆人的動靜。或者阿全迷了路,比如被莫名衝到了一個類似小境湖那樣的方外世界中

    別忘了,石不全身上有方外圖志原件,那上面應該記載了很多方外世界的位置。丁齊忍不住會胡思亂想,但這些想法都寄託了祈求平安的願望。當他終於站起身時,譚涵川突然道:“我們先去一趟閱江寺,爲阿全燒柱香吧”

    冼皓冷臉道:“他就是爲閱江寺仿製經卷,才落單出了事”

    丁齊:“那麼佛祖就更有責任了,我們還是去吧。”

    人性就是這麼複雜而矛盾,譚涵川應該是不信佛的,他昨天晚上還剛剛劫持了閱江寺的頂雲大師,而今天到閱江寺爲阿全燒柱香,居然也是他的提議。也許這與信仰無關,因爲他們此刻不知道還能爲阿全做什麼,這樣至少能有一種寄託心願的儀式。

    他們不僅燒了香,譚涵川還帶頭把兜裏的錢都放進了功德箱,丁齊和冼皓也跟着這麼做了。結果從閱江寺開車回來的時候,差點沒錢加油了,幸虧還可以刷卡。

    接下來的幾天,丁齊的心情一直非常壓抑,他在搜索長江下游一帶的各種新聞消息,比如有沒有什麼人落水遇救,或者某地撈出了無名浮屍。他既在搜索着消息,又很害怕自己會看到什麼不好的消息,結果什麼線索都沒查到,想必朱山閒他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吧。

    這幾天的晚飯,範仰和葉行都過來一起吃了,反倒是朱山閒有好幾次不在,因爲這位區長最近的工作確實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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