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092、給你兩個選擇
    092、給你兩個選擇

    丁齊的心理素質可一般人好太多了,而且畢竟也是學醫的出身,片刻之後便已回過神來。!其實範仰剛纔說什麼都阻止不了這一刀,那只是他自己心存幻想。

    朱山閒看似給了範仰說話的機會,範仰便竭力抓住這個機會,在山的路說了很多,暗藏手段花樣百出,既在談怎麼才能放過他的交換條件,又在思考脫身的辦法,甚至還想留下繼續算計人的門檻,也算是很有急智了。

    但再聰明的人也有一葉障目的時候,朱山閒真能放過他嗎?或者說算朱山閒不殺他,但朱山閒有資格代表冼皓做決定嗎?從一開始這是爲了穩住範仰,讓範仰不要有過激的舉動,結果範仰很配合地自己走到了山的葬身之地。

    範仰或許也明白,但無論誰在這種情況下不想盡力掙扎呢?無非是掙扎的方式不同。範仰還用了自己最習慣的套路,假如當時他在客廳裏大聲呼救或企圖逃走,雖然一樣會被幹掉,但至少會給衆人造成更多的麻煩。

    範仰倒地身亡後,大家都默不做聲。他的屍身包括衣物漸漸地融化消失,起初是顏色變黑似是在快速地腐朽,後來留下的碎渣細末卻是白色的。屍身所化的腐液滲入了泥土,沾染了它的雜草同樣迅速地腐朽,最後地留了一個淺色的人形輪廓。

    空氣瀰漫着一種形容不出的難聞氣味,丁齊還能感覺到一股熱量,那片地面現在明顯很燙。一陣山風吹過,什麼灰燼殘渣都沒留下,只有那一片發白、發燙、寸草不留的地面。

    假如有人掐表計時的話,這一幕從頭到尾是四十分鐘左右,但感覺是極漫長又彷彿是極短暫。譚涵川終於站起身問冼皓道:“效果主要是針對有機物,對嗎?”

    這句話差點把丁齊給晃到,萬沒想到經歷了這樣的一幕,譚涵川開口首先說的竟然是這個,他的心可真大呀。冼皓也勢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答道:“您是搞科研的,我不是,只知道這把刀的毒性猛烈。”

    譚涵川似是在向大家解釋剛纔的現象,又似是在自言自語道:“這是一種快速氧化分解的連鎖反應,持續反應的能量來自於有機物本身的氧化過程,這有點像自燃現象,只是沒有火和煙出現。你的刀所謂的毒性,其實是一種催化作用,使有機體快速地氧化分解。

    這種反應是能自我持續的,通過不斷產生強氧化性腐蝕溶液的方式蔓延,最終將整個有機體都分解掉。在通常情況下,它對固態物質的效果並不是很好,對非有機體的效果應該也不明顯。但是被這種有機體腐蝕液包裹的話,金屬同樣也會快速鏽蝕……你曾觀察到這種現象嗎?”

    冼皓楞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話:“譚老師說得對!”

    譚涵川顯得很嚴肅,彷彿在探討一個科研課題,但在這種場合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而起到的效果也同樣出人意料。他將恐怖的毀屍滅跡場面,愣給掰成了一場科教節目,轉移了旁觀者的注意力,也成功緩解了情緒。

    至少看葉行的神色,他已經鬆了一大口氣,明顯沒有剛纔那麼害怕,身子也不發抖了。可能是爲了緩解緊張情緒,反倒是最緊張的葉行顫聲道:“老譚,你腳底下還有一個人呢!”

    譚涵川擡起腳站到一旁,低喝道:“既然早醒了,睜開眼睛說話吧。”

    黑衣蒙面人在客廳裏醒了,一直裝昏迷裝到現在,呼吸和心跳在山的路都保持得很平穩,連丁齊都不得不佩服他。

    刺客坐了起來,自己解下了頭罩。頭罩下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月光下膚色有些慘白,但五官輪廓卻很清秀,年紀大約在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丁齊並不認識他,但不知爲何,依稀總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譚涵川冷言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了!你是誰,爲什麼要做範仰的幫兇?”

    譚涵川的語氣很平淡,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剛纔的情形細想之下挺嚇人的,不是誰都有本事能將毀屍滅跡的場合描述得像科研試驗一般,他簡直冼皓更像冷血殺手。

    刺客擡起頭道:“不好意思,今天失手了,讓你們失望了吧?我也姓魏,你們所說的那個範仰,他是魏家在外面的人。”

    譚涵川:“外面?什麼意思?”

    刺客:“外面是外面,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幹嘛要告訴你?”他的聲音很生澀刺耳,再看清秀的面容,感覺很有些違和。

    譚涵川:“你們魏家還有誰?”

    刺客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眼竟是嘲諷之色,那意思彷彿在說:問這種問題,還指望我告訴你,你是白癡嗎?譚涵川面無表情地又問道:“你自己應該清楚,範仰第一時間想殺你滅口。他有什麼事情,你也不必幫着遮掩了。”

    刺客又看向冼皓,神氣語氣彷彿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他和你的事,他在外面做過很多事,我都沒有問過。但是這一次,他告訴我,要想保住我們的祕密,得除掉你,也得除掉你們。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啊,譚涵川皺眉道:“他說了什麼,你又相信什麼?我們誰都不認識你,又能威脅到你的什麼祕密?”

    刺客:“你們的同夥,那個叫石不全的人,摸到我家門口來了。我出去想把他給殺了,卻讓他給逃了,他還把我祖傳的寶物偷走了。

    魏仰告訴我,你們找到了《方外圖志》,裏面記載了很多方外世界,其也包括我家。他知道那個偷走寶物的人是誰、在哪裏能找到,他還說他終於找到了小境湖……”

    刺客的口才跟範仰起來可差遠了,甚至不怎麼擅長與人交流,很多話都說得莫名其妙,卻也沒怎麼掩飾,衆人大概都聽明白了。譚涵川沉聲道:“所以你和範仰聯手對阿全行兇,然後又企圖幹掉我們所有人?”

    刺客:“殺了那個叫石不全的,追回寶物,然後《方外圖志》是我的了。再殺了你們可以拿到小境湖,祖先說的地方終於讓我找到了。它本來應該是我家的,只是原先弄丟了、不知道在哪裏……”

    說到這裏,他居然張口笑了,月光下露出了森白的牙齒。丁齊不禁打了個寒戰,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人的精神有問題。此人的語言交流不對勁,有着明顯的自閉傾向,丁齊曾是精神科醫生,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笑容見過不少。

    精神有問題的人,未必是笨蛋或弱智,同樣有可能非常陰險狡猾,只是思維與行爲方式有障礙或者說不正常。

    譚涵川斷喝道:“你們把阿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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