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115、該充值了
    小程警官雖然拿出了文件夾,卻沒有在上面寫什麼東西,只是做了個姿勢而已,此刻又放下筆道:“丁老師,您的反饋意見就是拒絕諒解,也不撤回投訴假如是這樣,我也可以給你透露一點內部消息,他會被開除公職的。

    孫達警官從警校畢業後就加入了幹警隊伍,在這個崗位上一干就是二十年,也沒有什麼別的專業技能,假如被開除公職,您讓他怎麼生活呢處理決定其實已經出來了,只是文件還沒有正式下發,因爲流程沒有走完。

    這些話不是代表領導,也不是代表公安督查部門,就是我個人說的。如今唯一還能幫孫達警官求情的,就是丁老師您了。如果你願意諒解,撤回投訴並幫他說話,他雖然會被降職處分、調到另一個清水部門去,但至少還能保住飯碗。”

    從小程的角度,這番話是他必須要說的,哪怕不是說給丁齊和領導聽,也要說給系統內的同事們聽,至少顯示丁齊的決定不是他慫恿與暗示的。李青花此刻臉上也沒有表情,而且不再插話了。

    其實對孫達而言,丁齊在派出所裏的第一次投訴,並不能真正將他怎樣,大不了就是一個通報批評,恐怕連降職都不會,頂多只會影響到此次提拔所長。他本有機會去挽救自己的職業生涯,被批評之餘,弄不好還真會立功受獎。

    可是丁齊的第二次內部舉報,卻讓孫達再難翻身了,因爲事情的性質過於惡劣,而且證據確鑿不容辯駁。鑑於上次事件的相關消息已經在網上發酵,就算有心想袒護孫達的人都不好再爲他說話了,誰都擔心連自己也被牽連進去、順帶着出個名。

    如今能爲他求情的人,恐怕只有丁齊了,丁齊嘆了口氣道:“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但是對這世上唯一能爲他說話的人,他都是那個態度,那麼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他說到這裏,語氣又頓了頓道:“被開除公職也不是世界末日,更不是人生的結束。別人這麼說也許只是便宜話,但我還是有點發言權的。難道你們忘了嗎,我就是被境湖大學開除的,不僅丟了大學老師的公職,博士學位也沒拿到。

    原因你們都很清楚,小程警官還是現場的見證人,就是去年那起事件。我知道我會被處分的,從安康醫院出來的時候就清楚,我的確違反了學校和醫院的紀律。但我既然做出了那種選擇,那就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我沒有抱怨和責怪任何人,而且仍然在積極生活。”

    假如換個人表達這種觀點,可能會被認爲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但是丁齊本人說出這種話,別人還真不好反駁。

    話談到這裏,氣氛有些僵住了,好像變成了俗話說的尬聊。現在就告辭嗎好像有點不合適啊。小程和李青花是代表警方來表示道歉和感謝的,要和人民羣衆深入交流、打成一片,首先就要聯絡感情、融洽氣氛,這纔剛坐下沒說幾句話啊

    冷場了幾秒鐘,李青花看着丁齊開口道:“丁老師,你剛提到了去年的那件事,難道你是有預謀的嗎在和那個變態殺人狂談話之前,你就知道他會死嗎”

    怎麼突然間畫風就變了李所長這話很有攻擊性啊,讓丁齊很不好回答。一旁的小程有些不敢說話了,想到去年在安康醫院發生的那件事,他又不禁打了個冷戰。

    丁齊的臉上倒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很平靜地答道:“我沒有殺人的預謀,那次我去的目的有散個,一是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二是看清楚那是個什麼人,三是爲了配合與協助警方的調查工作。

    現場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就不用我多說了,這位小程警官就是當時的見證人。我從醫院出來之後,就知道自己會被學校處分的。當然了,處分比我預想的重了一些。原因嘛,是有人將內部監控記錄發了出去,還有人請了水軍在推動輿論,影響太大了。

    怎麼說呢孫達警官上次來找我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將會被開除公職,談不上有什麼預謀。而我那次去找田老闆的兒子田琦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學校開除,更談不上有什麼預謀。”

    李青花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她似笑非笑地追問道:“丁老師拿孫達舉例子,那麼你和他又有什麼區別呢”

    丁齊也笑了,笑着反問道:“你說呢”

    李青花嘴角微翹,神情有些俏皮道:“你們的經歷似乎很像啊,都是做錯了事情,然後受了處分丟掉了公職。”

    丁齊卻搖頭道:“我承認我違反了紀律,也應該受到處分,但我不認爲我不該那麼做。”

    李青花的言辭很犀利,隨即追問道:“孫達警官的內心中,恐怕也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事情,否則他來找你的時候就不會是那個態度。這麼說,你和他好像沒什麼兩樣啊”

    丁齊居然又笑了:“不同的,當然不同了。孫達警官假如知道今天的結果,那天他就絕不會是哪個態度。他現在一定很恨我,但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至於我去年出的那件事,我曾經失落了很長時間,但是每次仔細回想,也問過自己,假如明知道後來的結果,我還會不會去

    答案是肯定的,我還是回去的,然後承擔代價,哪怕是被學校開除。當然了,假如有所預見,我或許會設法做得更聰明一些、對自己保護得更好一些”

    沒等他說完,李青花便接着追問道:“哪怕知道自己會被開除”

    丁齊:“嗯,我當時就沒有爲自己辯解過,因爲我很清楚自己違反了紀律、應該受到處分。至於處分得那麼重也是有原因的,田老闆把事情鬧大了,這是我無法控制的。”

    李青花又問了個更犀利的問題:“哪怕明知道你去了田琦就會死,還是會去”

    “是的。”丁齊回答得很平靜,也很乾淨。

    屋中的氣溫似在這一瞬間陡然下降了好幾度,至少小程警官的感覺如此。就這樣又安靜了好幾秒鐘,李青花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饒有興致地看着丁齊道:“丁老師,你這個人有時候確實挺帶人恨的”

    丁齊也笑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小程警官有些目瞪口呆,面前這兩人好像是對上榫子了,而他則被撇在了一旁插不上話,感覺智商好像該充值了,否則完全跟不上節奏啊

    李青花話鋒一轉道“程穎警官是我在警校的師弟,而我和丁老師也算是同學啊我也聽過劉豐教授的課,是公安系統的內部培訓,到現在有五、六年了吧,但印象一直非常深刻。”

    程穎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女性化啊。小程警官突然聽見李師姐提到自己,爲了刷一下存在感,趕緊接話道:“劉教授講的是什麼課呀,師姐過了這麼久還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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