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172、一網打盡
    冼皓指的顯然是丁齊此次徐州之行。丁齊去了徐州一趟,和老顧見了兩面,幫助對方從痛苦的揹負中解脫,還順利地拿到了禽獸符。看起來丁齊並沒有多做任何事,甚至都沒有主動安慰與開導老顧,就是用了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但就是這麼簡單直接,或者說通透乾脆,換一個人未必能夠做到,冼皓自忖假如是她去了徐州,恐怕沒法做得比丁齊更好。

    丁齊手握禽獸符,嘗試着以法力催動,將其融爲自我的一部分,莫名有另一種感應,彷彿感受到了一個來自遙遠世界的召喚,或者說這枚小小的印章中蘊含了一個世界的氣息,這個世界應該就是方外圖志中所記載的禽獸國了。

    據老顧介紹,他的祖籍在如今的北京市房山區張坊鎮一帶。丁齊查過了,張坊鎮附近還真有一個龍安村。至於龍潭找個地名,僅在北京市周邊就不下十餘處,但只要有了確定的範圍就可以一一尋訪,催動禽獸符時的感應也是最好的線索。

    說完了這件事,丁齊又介紹了今天在心理診室中的“奇遇”。冼皓拍到沙朗政被同夥擡下了山,原來他不是在山中失足摔傷的,而是被黃鼠狼的屁給薰倒的。更離奇的是,沙朗政居然被黃大仙上身了,被送到安康醫院一個星期都沒治好。

    如今“病人家屬”要請丁齊這位專家到安康醫院給沙朗政看病,安康醫院那邊答應了,而丁齊也點頭了。

    冼皓好奇道:“黃大仙的故事我也聽說過不少,但還從來沒見過呢你真要去給他看病嗎”

    丁齊:“我就是個醫生,已經答應了,當然會去的。”

    朱山閒插話道:“我就是不明白了,黃大仙真有那麼厲害嗎假如真是那樣,我都不知道衝撞過多少黃大仙,被上身多少回了”

    朱山閒愛好書法,屋裏掛的字就是他自己寫的,平時也有不少人找朱區長來求墨寶,甚至還有商戶來請他寫招牌的,這也算是一種高明的馬屁了。朱區長一律不收筆潤,免得有變相受賄的嫌疑,但總不能倒貼吧,所以求字者大多文房紙墨自備。

    朱山閒收藏了不少文房四寶,大多是熟人送的。其中硯臺不多,因爲這東西可能比較貴,來路不對的人,東西他也不敢收,但是毛筆則有很多。

    歷史傳說中第一管正式的毛筆是紫毫,據說是秦國大將蒙恬在路過宛陵市時,取兔子毛和細竹管制成。而如今寫書法最常用的筆是羊毫和狼毫。

    所謂狼毫筆,筆鋒的材料並不是狼毛,而是黃鼠狼的毛,如今以湖州出產的毛筆最爲有名,甚至有人專門豢養黃鼠狼採毛制筆。這東西怎麼養,丁齊並不知道,可能有切除臭腺的技術吧。

    朱山閒不知用過多少支狼毫筆了,那可都是黃鼠狼的毛做的呀,全國還有那麼多書法愛好者,特別是古代,毛筆就是讀書人的書寫工具,也沒見黃大仙去找誰算賬啊。由此可見,很多傳說並不怎麼靠譜,或者說類似黃大仙上身的事,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發生。

    丁齊又問道:“現在遇到實例了,你們就不感興趣嗎”

    冼皓笑了:“當然感興趣,丁醫生也能把我們帶進去見識見識嗎”

    丁齊:“我辛主任說了,要帶兩名助手。”

    朱山閒擊掌道:“太好啦,還有丁老師這位專家負責現場解說如此看來,那兩塊磚頭還是真有故事。”

    這回輪到丁齊納悶了,扭頭問道:“怎麼回事”

    朱山閒:“我這兩天就在感應那塊磚頭呢,定境中好似見到了它的經歷。從磚頭的視角,那沙朗政確實不是摔傷的,而是驚走了一隻黃鼠狼,然後抽搐着倒地不起”

    朱山閒居然通過那塊磚頭“看”見了這個場景,而丁齊帶回來的最新消息,也印證了朱山閒所見與事實相符。丁齊聞言又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冼皓,冼皓也點了點頭。這說明了兩件事,一是那兩塊磚頭確有所謂的靈性,二是朱山閒與冼皓的興神境修煉有成。

    辛主任的辦事效率很高,兩天後就安排好了,丁齊在觀察室中見到了沙朗政。還是上次他與田琦談話的房間,面對面放了兩把椅子,椅子腿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沙朗政與丁齊各坐一張。冼皓和朱山閒則站在丁齊的身側,像兩個保鏢。

    會談過程當然是受監控的,辛主任和關小茵就坐在隔壁的監控室中,通過電腦屏幕可以看見屋裏發生的事情,也能隱約聽見他們的說話。

    沙朗政看上去很清醒,眼波流轉甚至有幾分媚態,見到丁齊等人後妖里妖氣的說道:“你們來了呀是來看我的嗎爲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裏,天天請那麼多人來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呢”

    丁齊語氣平淡道:“沙朗政,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沙朗政扭着脖子道:“我是仙而呀有人衝撞了我,現在還不來磕頭道歉你們把我關在這裏是關不住的,我想走隨時就能走,本事大着呢”

    丁齊扭頭對朱山閒道:“果然是分離轉換型障礙,有心因性失憶症狀。”他的聲音很大,與其說是對朱山閒講話,還不如說是講給正在看監控的辛主任聽的。”

    冼皓在一旁道:“丁老師,你能不能講普通話”

    丁齊解釋道:“簡單地說,他暫時忘記自己是誰了。再說得更透徹一點,他現在不是平時的那個自己,這並不是真的遺忘,而是他暫時不想再用那個身份,或者說潛意識中迴避那個身份,這也符合臆症型身份識別障礙的症狀。”

    朱山閒:“我們當着病人的面說這麼大聲,合適嗎”

    丁齊笑道:“沒關係,他聽不見的。”

    朱山閒納悶道:“聽不見”

    丁齊又解釋道:“他的聽覺沒有問題,但是大腦會自動把不想聽到的東西過濾掉,像這種症狀,往往伴隨着選擇性注意和選擇性忽略。我們把他當成沙朗政在談病症,而他沒把自己當成沙朗政,所以聽不見這種情況我見過。”

    丁齊和朱山閒有這麼一段大聲的談話,其實也是在觀察沙朗政的反應,從而做出診斷,而實際上沙朗政根本就沒有對丁齊這番話做出反應。冼皓突然說道:“丁齊說得沒錯,他剛纔根本就沒聽見,而且他連我都沒看見”

    沙朗政對面有三個人,但如果仔細觀察他的眼神,特別是瞳孔的聚焦反應,他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冼皓的存在、對冼皓視而不見。冼皓也感覺到彼此的目光根本沒有實際的接觸,每次沙朗政看像她這邊的時候,視線就像劃過空氣一般。

    丁齊壓低聲音道:“可能是因爲你的隱峨術修爲,也可能是他不願意看見你這樣的人,所以在潛意識中自動將你忽略了朱師兄,你又看見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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