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294、遊懷界
    前方的道路在河灘、峽谷、山崖間上下穿行,連續九次越過了河流。

    邁過第一座橋樑時,種種複雜的情緒忽然涌上心頭,這些感受不是外來的,就源自於施良德本人的內心深處,是他曾經體會過的心境,又在此地被喚醒。由心境爲發端,彷彿又回到了過往的某些場景中,重新審視着自己的某一段人生。

    施良德忽有一股情緒想抒發出來,他甚至想吟兩句詩:“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這是誰的詩,施良德想不起來,上下文也不清楚,他只記得這兩句,此時此刻彷彿特別應景。這就是他最近的心境,因爲一系列的奇遇。

    鄒寶不久前主動跑到新加坡找到了佔守業,帶來了朱大福的線索。還有另一人也找到了佔守業,就是那位世外高人蘆居子。

    方外聯盟成立後,五心谷立刻就設法聯繫了盧餘洞。通過五心谷那邊的介紹,蘆居子瞭解到方外聯盟的很多情況,但他一直沒有表態要加入方外聯盟,只說自己會慎重考慮,先想把情況儘量瞭解得更清楚,然後就聽說了靜沙島也加入方外聯盟的消息。

    蘆居子知道靜沙島的存在,他雖然沒有去過,但祖先留下的記載中提到過。蘆居子私下做了一番調查,查到麻元領背後的金主竟是博慈集團,他直接就找到佔守業那裏去了。

    施良德通過境內一家投資公司,投資興建仙頂山度假莊園,並將該項目交給麻元領經營管理。這事是由佔守業負責的,進行的十分隱蔽,明面上誰也查不到它與博慈集團的關係。不料朱大福查到了,蘆居子也查到了,這讓施良德多少有些喫驚,不愧都是世外高人啊。

    其實這個線索還真不是莊夢周自己查出來的,而是田仲絡查出來的,私下裏告訴了丁齊,丁齊又轉告了莊夢周,莊夢周才順勢設了那樣一個局。但是蘆居子也不簡單啊,不愧是曾混跡官場多年的爵門高人,他也查出了同樣的線索。

    蘆居子找到佔守業,自稱是仙隱福地盧餘洞之主,由佔守業引薦見到了施良德,他當時小露了幾手,證明了自己確實有本事蘆居子宣稱自己知道施良德在尋找方外仙境,給他留了一個地址,告訴施良德若感興趣自可前往拜訪,然後便飄然而去。

    見到施良德之後,蘆居子便回覆五心谷那邊,表示願意加入方外聯盟,並委託五心谷幫忙。他知道五心谷會派專人前往境湖市,於是在暗中跟隨幹了點黑活,起初得手很順利,但將目標換成葉宗清想繼續下手的時候,卻差點栽了個大跟頭。

    這些情況施良德並不完全清楚,站在他的角度,一切彷彿都是心想事成,他想尋找方外世界,便接連受到了兩處方外世界的邀請,有蘆居子這樣的高人主動投效,還得到了傳說中的仙家餌藥,而此刻朱大福就在這裏等着見他。

    這是什麼感覺簡直就是天命所鍾、時正待我

    就是在這樣的心境中繼續前行,施良德又邁過了第二座橋,心境莫名又有新的變化,內心更深處的感覺浮現了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呢,沒有辦法直接形容,只能通過際遇體會,他回憶起的場景是當初麻元領找上門來。

    麻元領住的地方,位置離施良德的家鄉不算太遠,起初仙頂山莊並不是一個受到施良德關注的項目。施良德確實交待過助理王源,在國內找個地方建一個度假療養基地,主要用來召開各種學術會議、接待各方專家領導

    結果隨着這個項目的推進,卻冒出來一個麻元領,他搭上了王助理這條線,暴出了“海外仙山”的祕密。海外真有仙山,這是麻元領最大的變現資源,但也得有人出得起價纔行,麻元領抓住機會找到了他能找到的、最大的投資方,靜沙島也爲施良德打開了大門。

    親眼見證神奇的靜沙島存在後,施良德的很多想法也發生了改變,人生走到他這一步,還有什麼更高的追求嗎博慈集團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極致,他雖然很有錢,也善於利用權勢,但又能再做些什麼呢沒想到仙家祕境卻爲他敞開了大門。

    帶着這種心境,施良德走過了第三座橋,神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心境的變化回到了三年前。就在麻元領找到他之前,博慈集團遇到了有史以來最重大的挫折。

    從本世紀初開始,博慈集團一直保持着高速擴張態勢,順應時代的發展,整形美容成爲新開發的重點業務,搭配傳統的男科、婦科以及各類門診,形成了完整的產業鏈。他們集中資源進行市場推廣與客戶引流,花巨資買斷了搜索引擎的競價排名。

    施良德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暴利,幾塊錢成本的東西能做出幾千甚至幾萬的買賣來,簡直超出外行人的想象力。整形美容行業的暴利自不必提,後來博慈集團又把注意力瞄向了腫瘤等重大疾病的治療,號稱引進國際最先進的技術、與國外最前沿的科研團隊合作云云。

    這些都是博慈集團的老套路了,曾經屢試不爽,而這些所謂國際最先進技術得治療費用昂貴無比,甚至能掏空每一個患者的家底。

    但是由於新媒體時代的到來,信息傳播極爲迅速。就在三年前,虛假宣傳、天價無效治療案例終於被曝光,激起了莫大的民憤,受到牽連的那一系列機構幾乎受到舉國民衆聲討。

    當時在幕後掌控局面、發大財不留名的施良德,也差點被人翻了出來,博慈集團內部不得不做出切割,放棄了一些有極大“市場風險”的業務。

    那時的施良德已已經意識到,博慈集團的發展到達了一個頂點,有些新業務方向看似暴利更多,卻不是能夠輕易涉足的,因爲積累的各種風險實在太大。

    其實施良德對此早有預料,也有所準備,整個博慈集團已被他切割成三個不同的派系,佔守業免責的這一派系是核心,另外兩個派系則屬於外圍,出事受牽連的只是其中的一個外圍派系。

    博慈集團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在尋找着新的出路,而施良德本人也已經移民新加坡,開始投資房產、酒店、旅遊業,重點還是結合老本行,搞起了跨境健康遊。

    利用國內機構積累的客戶數據,組織重點客戶出國旅遊,並宣稱可享受國外最先進的醫療保健技術進行健康檢查於治療云云。這其實是個噱頭,但也是一門暴利的生意,當時的施良德已經看見了博慈集團可能會遇到的困境,並在尋求新出路。

    三年前的博慈集團在尋求出路,施良德本人又何嘗不是,恰好在不久之後麻元領就找上門來。

    在過往心境的回溯中,施良德又邁過第四座橋,更久遠的心境又伴隨着各種場景浮現。那是他剛剛移民新加坡後不久,已掌握了一個龐大的資本集團,在外人看來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他之所以會移民,也是爲了自保,既要保住鉅額財富,也不想自己受到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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