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鳳珠說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轉身離開了這裏。
看着厚重的木門重新被關上,沈芙蓉一雙眸子的顏色愈發深沉。
轉眸看到十月背對她捲縮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樣,沈芙蓉忙喚道:
“十月,十月,你怎麼樣?”
十月翻過身來,裂開帶血的嘴角,“夫人放心,我無事。”
沈芙蓉突然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晏鳳珠那一腳有多重,她都看在眼裏,十月不是真的沒事,而是不想讓她擔心:
“十月,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逃出去的!”
十月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夫人,這女人就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將軍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對不對?”
沈芙蓉眉峯輕鎖,緩緩搖了搖頭:
“有人穿上了我們的衣服,裝成我們的模樣,製造了我們兩人墜崖的假象,現在大家都以爲我們已經死了,不會有人來救我們的,我們只能靠自己。”
“好個李代桃僵的毒計!”
十月臉上現出又驚又怕的神色,胸口微微起伏,好半天才說道:
“那怎麼辦?夫人,我們該怎麼辦纔好?如今我們被綁縛在這裏,哪裏能逃得掉?難道還能長出翅膀飛上天不成?”
飛上天麼?
沈芙蓉擡頭看了看木房子的屋頂,頓時眸光一亮,這還真是個好法子:
“十月,你真聰明,我們就這麼辦!”
“啊?”
十月正心中悽然,聞言一臉懵:
“夫人,您該不會是傷心過度,開始胡言亂語了吧!人只有死後才能上天,我們……我們……”
沈芙蓉暗暗翻了個大白眼,敢情十月以爲她要上西天呢。
她指了指上面,壓低聲音對十月說道:
“看看你頭頂上。”
十月順着沈芙蓉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只見屋頂有根成人腰部粗細的房梁,正靜靜地橫跨在整個房間中。
“可是上面就是房梁啊……”十月喃喃細語,下一秒,她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們躲到房樑上去?!”
沈芙蓉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只要她們爬上房梁,躲過屋外人的搜查,就有逃脫的機會。
“可是我們該怎麼上去呢?”
十月看了看沈芙蓉手腳上緊緊綁着的繩索,以及自己被繩索捆着的雙手,苦惱地緊鎖了眉頭。
沈芙蓉試着動了動身子,被勒得太緊了,手腳都已經開始發麻了。
她低頭瞧了瞧腳上鞋頭帶鞋翹的雀頭履繡鞋,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幸虧她每次出門,都習慣穿這雙鞋翹裏藏着刀片的鞋子,如今可算是派上大用場了:
“十月,我鞋翹裏面有刀片,你看能不能過來,我幫你把繩子割斷。”
十月低應一聲,幾個翻身就到了沈芙蓉跟前。
沈芙蓉擡起雙腿,用鞋翹裏的刀片爲十月割開了繩子。
十月雙手得到自由後,立刻爲沈芙蓉割起繩子來。
沈芙蓉垂眸望向腳上的繩索,頓時有股開口罵人的衝動。
尼瑪,這是把繩子綁了幾個死結?
這一連串的繩疙瘩,拎出去點火都能放鞭炮了吧?
發現還是夠不着房梁,她直接將衣服撕成布條,擰成一股繩往上纏。
十月見沈芙蓉把裏衣撕了做繩子,險些將眼珠子給瞪出來:“夫人,你……你……”
沈芙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明白了十月的糾結。
她現在上身僅剩一件自制的胸衣,雖然下身還穿着長褲,比起現代的比基尼秀還多穿了不少。
可在十月這個古代姑娘眼裏,便不亞於原子彈爆炸了。
只是她此時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生命至上,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更重要。
她只是失去了衣服,可比失去臉皮划算多了。
等做好足夠長的繩索,她便用力扔上房頂,和十月先後爬上了房梁。
這間木屋不知存在多少個年頭了,房樑上佈滿了蜘蛛網。
沈芙蓉雖然很想像《神鵰俠侶》中的小龍女一樣躺在繩子上,可奈何實力不允許,只能靜靜的趴在房樑上。
不知過了多久,木屋的大門被人打開,有人從大門裏端着飯菜走進來,等看到屋中無人,他四下打量了一眼,立刻將手中飯菜丟到地上,喊叫着衝了出去。
片刻後,又跑進來幾個大漢,沈芙蓉目測了一下,他們大概有七八個人左右。
領頭的男子四下打量了兩眼,又對先前進來的人焦急的問道:
“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了的?”
先前進來的人忙回道:“就在剛剛,小的進來時屋中便沒有人。”
“可曾有何人來過?”
“只有公主殿下來過一回,自殿下走後未再有別人進來過。”
“殿下命令我等要看好那個女人,如今人憑空消失了,我們該怎麼向殿下交代?還不快去找!”
“是!”
其餘幾人齊聲答應一聲,立刻衝向了門外去找人。
領頭的男子沒有立刻追出門,而是提劍在屋中轉悠起來。
沈芙蓉和十月兩人緊緊扒着樑柱,大氣都不敢出。
幸虧兩人身形纖細,正好隱於粗柱之後。
只是底下的人遲遲不肯出門,兩人不免焦急萬分。
這時,十月突然感覺臉上癢癢的,轉眸一看,屋頂上掉下來一隻長蟲子,正好落到了她的臉上。
她嚇得臉色一變,正要驚聲尖叫,一隻嫩白的手臂及時伸了過來,拎起她臉上的長蟲丟到了別處。
底下的領頭男子轉悠了一圈,在踢到了牆角殘破的桌子,又踹翻了摞在一起的兩個竹筐後,終於收起手中長劍出了門。
聽着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沈芙蓉頓時長鬆了一口氣:
“快走!一會兒他們反應過來便會折回來,到時我們就走不了了!”
沈芙蓉說着,將懷中的繩索丟到地上,順着繩索就向下滑去。
房頂太高了,十月看得眼暈,可一股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她抓起繩索,咬牙就跳了下去。
等兩人安全着地後,立刻順着打開的房門跑出了屋子。
此刻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兩人辨不清方向,只是深一腳淺一腳的飛快向着一個方向跑。
可不知是不是她們運氣不好,她們跑出去沒多久,便聽身後有人喊道:
“在這裏!她們方纔果然就藏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