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眼睛深邃，瞳孔的顏色格外深，這樣專注地看着江亦的時候，總會給江亦一種異樣的深情款款的感覺。
還有此時司京墨眼底那一抹難以忽視的期待，讓江亦原本敷衍的話頓時就寫不出來了。
那到底是哪裏不同呢？
江亦收回目光，視線重新落在手底下的紙條上。這是一張便利貼，還是上次江亦和司京墨一起出去喫飯的時候兩人一起進小賣部買的。
江亦有個壞毛病，打草稿的時候喜歡用便利貼，寫完一張撕一張，便利貼的消耗速度非常快。等到用完，又忘記買新的，江亦就會找司京墨拿。
視線再掃到自己的便利貼，四種顏色現在只剩下最後一種顏色了，而司京墨放在手邊的便利貼，幾乎是新的。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司京墨和方凡到底哪裏不一樣？
江亦苦思冥想了一節課，直到下課，他都沒有想好答案。
而司京墨就像是忘記了這件事一般，下課後也沒有再開口問過江亦。
反倒是江亦，好幾次欲言又止，可直到分開的時候，江亦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
回去的路上，江亦想了一路。
司京墨和方凡有什麼不同？
江亦唯一明確的，就是司京墨和方凡有很多不同，兩人不能互相代替，都是江亦很在乎的人。
剩下的，江亦是真的想不明白了，或者是江亦自己不想去想。
抱着些許逃避的想法，江亦忐忑地在牀上躺下準備睡覺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淺，夢裏不斷有一道聲音在追問江亦：“哪裏不同？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啊？”
一直循環，就在江亦夢裏吵鬧了一晚上。
以至於早上江亦起牀後很是生氣，從牀上起來赤腳站在地上大罵了一句：“司京墨就是個……”
聲音很大，江亦一出口就把自己嚇到了，剩下的話在喉嚨滾了一圈，被江亦強硬地給嚥了回去。
樓下阿姨聽到了聲音，匆匆上樓，敲了敲門：“少爺？沒事吧？”
江亦回神，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深吸了口氣：“沒事的，我就是睡迷糊了。”
阿姨鬆了口氣，這才下樓。
江亦又在牀邊坐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回神。
果然還是要怪司京墨，要不是他，江亦也不會在夢裏被人追問了一晚上！
只是罵也罵過了，江亦也恢復了平靜。
今天是校運動會開幕式，倒是不用和平常一樣去得那麼早，只需要在集合前到達就好。
等江亦磨磨蹭蹭到學校的時候，才發現班裏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到場了。
而張揚和翟子昂甚至已經把婚紗穿好了，現在好些人正圍着他們看熱鬧！
江亦眼睛亮了一瞬，也顧不得其他了，連忙擠上前去看熱鬧。
張揚和翟子昂兩人，大概是生來臉皮就比較厚的原因，穿着婚紗一點都不扭捏，甚至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給班上同學欣賞。
裁剪合體的婚紗穿在五大三粗的男生身上，半點美感都不剩，有的只有滑稽和搞笑。加上兩人一直做出各種搞怪動作，惹得周圍人更是哈哈大笑。
笑了一會兒，司京墨也來了。
張揚看見司京墨，故意舞起了裙襬，衝司京墨拋了一個媚眼：“司哥～人家好看嗎？”
周圍的笑聲停了，紛紛轉頭，想看一向冷靜自若的司京墨這次會有何反應。
江亦也跟着看了過去，眼底藏着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促狹。
司京墨面無表情地掃過張揚，視線又投向另一邊的翟子昂。
在察覺到司京墨看了過來，翟子昂也跟着開始搔｜首｜弄｜姿。
誰想司京墨視線停留在翟子昂身上的時間更短了，幾乎可以稱之爲一掃而過，半點停留都沒有。
而司京墨一向沒有表情的臉上，現在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非要找一點不同，那大概就是司京墨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不過轉瞬又放了下來。
張揚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全是遺憾。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遺憾，都以爲這次能從校草臉上看見點不一樣的表情，結果司京墨還是面無表情。
江亦眼底也劃過一絲遺憾，很快他就恢復如常：“司哥也還沒有換衣服嗎？”
司京墨點頭。
只是走方陣的時候需要穿統一服裝，所以體委翟子昂也就只是要求了班上的同學在列隊前穿好就行。
江亦回了座位拿了西裝，招呼司京墨：“那正好，一起去廁所換吧。”
司京墨沒有拒絕，拿着西裝跟着江亦走了。
他們前腳剛走，後面就響起一道小小的聲音：“我突然發現，好像司哥就沒有反駁過江亦的話。”
“是嗎？”
走得遠了，身後的聲音也就漸漸小了下去。
江亦的想法和最後提問的那個人一樣——是嗎？
現在學校所有的廁所都有隔間，江亦和司京墨先後進了隔間。
班級統一的服裝畢竟只穿一次，也就沒有買質量特別好的。江亦穿衣服的時候格外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衣服給扯破了。
等到江亦磨磨蹭蹭出隔間的時候，司京墨已經站在外面等了。
即便江亦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司京墨穿西裝，但江亦始終願意承認，他的確是看一次，驚豔一次。
司京墨就是天生的衣架子，身材比例好，手長腳長，還是標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就連班上買的這麼廉價的西裝，被司京墨穿在身上，都無端多了一分矜貴優雅，看一眼就讓人再難移開視線。
江亦輕咳了一聲，司京墨這才轉過身來，視線在江亦身上有片刻的停留，又不留痕跡地移開。
“你穿着很好看。”司京墨淡淡開口。
江亦臉上瞬間浮起一抹欣喜，他很喜歡被人誇：“是嗎？我還沒看……會不會顯得成熟了一些？”
說着江亦兩步跳到了鏡子前面，在鏡子前面轉了好幾圈。
司京墨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點頭：“嗯。”
江亦又看了兩圈，擡眼看向旁邊的司京墨。
兩人身影映在同一個鏡面裏，穿着同樣的衣服，還真的有種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