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京墨點頭。
江亦移開視線，心裏的鬱悶突然就散了很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鬆很多。
司京墨目光一直放在江亦身上，自然也就沒有錯過江亦的情緒變化。
眼底飛快地劃過一絲笑意，司京墨突然問江亦：“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江亦身子明顯一僵，半晌才擡眼飛快看了司京墨一眼，有些難以置信地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有些心驚，江亦甚至懷疑司京墨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訕訕地笑了一聲，江亦道：“哪有？”
司京墨沒有戳穿江亦，只是認真道：“如果我有做惹你不開心的事情，你可以隨時跟我講。”
江亦怔怔地看着司京墨，差點他就想問司京墨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了。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江亦才把這句話重新給吞回了肚子裏。
他不敢問。如果這句話真的問出口，就算現在的司京墨不知道江亦到底什麼意思，以後他也會知道。而且聰明如司京墨，江亦甚至都不用說出那句話，司京墨就可能猜到江亦的心思。
江亦不敢冒險。
話題很快岔開，誰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江亦看似也恢復如常，但只有江亦自己心裏清楚，他還是很在意。
像是強行轉移自己思緒一般，江亦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學習上。
轉眼就到了週六，江亦一早起來，手機裏多了很多短信和其他消息。
之前的朋友們紛紛發來了祝福，江亦挨個回覆。
還沒等他回覆完，許向陽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生日快樂！成年了就可以咬脖子了。”許向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江亦：“啊？”
許向陽輕咳一聲：“沒事，別在意。你生日準備怎麼過？”
江亦這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眼睛微微瞪大：“許向陽你小子可以啊！我之前真的是小看你了。”
許向陽毫不在乎：“畢竟你都成年了嘛，成年人，說話可以色|情點。”
江亦滿臉黑線：“滾。”
“別啊。”許向陽的笑聲傳了過來，“你遲早都要經歷的，有什麼可害羞的？”
江亦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你這熟稔的語氣，怎麼，你還體驗過？”
許向陽這纔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就……前兩天嘛，我們班一Alpha跟我告白了。”
“臥槽！許向陽，你現在才告訴我，你還是兄弟嗎？”江亦頓時不淡定了。
許向陽安撫：“我不也纔剛答應他沒兩天嗎？所以就還沒有告訴你……”
“你們纔在一起沒兩天就咬脖子了？”江亦難以置信，“這他媽是什麼Alpha，是禽獸吧？”
“沒，”許向陽解釋，“是我當時忘記帶抑制劑了，所以讓他給了我一個臨時標記。”
江亦更不淡定了：“你忘記帶抑制劑藥店隨時都可以買，你就讓他直接咬你了？”
許向陽聲音有些輕：“咳……我不也就想體驗一下咬脖子的感覺嗎？”
要不是現在不是時候，江亦就能直接衝到許向陽面前，其他的都不用說，先把許向陽罵醒。罵不醒，他就去揍那個狗東西Alpha一頓。
江亦被許向陽一句話弄得面紅耳赤，瞬間聽不下去了：“夠了，你別說了！”
許向陽輕咳一聲，又說：“改天帶來給你見見？”
江亦：“好，我先打他一頓。”
許向陽笑了一下：“可以。不過重點不是這個，你今天生日怎麼過？聽說一中週六也是要補習的。”
江亦“嗯”了一聲：“不過下午和晚上都是有時間的，我爸媽今天也會過來給我過生日，正好到時候你也來我家喫飯吧。”
許向陽也沒有推辭：“那行，正好我也把生日禮物給你帶過去。”
“好。”江亦又跟許向陽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上午還要上課，他喫完早餐還得去學校。
糾結了這麼多天，結果還是沒有把今天是自己生日這件事說出口，江亦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想着乾脆算了，等明天他爸媽走了，他再問一下司京墨有沒有時間，要是有時間再一起喫個飯就好。
奧數補習並不在江亦他們原本的教室，一中專門騰出了一間空教室給他們培訓，江亦倒還是和司京墨坐在一起。
司京墨早就到了教室，江亦朝他笑了笑，在旁邊坐下。
司京墨偏頭，盯着江亦看了幾秒：“你今天心情很好？”
江亦愣了一下，隨即一笑：“是啊，今天很高興。”
司京墨嘴角微微往上揚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江亦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隨着宋茵的一個電話，江亦的所有期待盡數落空。
宋茵聲音裏是不加掩飾的歉意：“抱歉，小亦，事發突然，我們今天真的去不了了。”
江亦聽到自己嘆了一口氣，他什麼都沒有說。
宋茵又道：“或者明天我們再過來？”
江亦搖了搖頭，好半晌才道：“沒事，你們先忙吧。不過就是一個生日嘛，我到時候和朋友一起出去喫個飯就好。”
宋茵聽到江亦這話，心裏滿是心疼，只能繼續道歉：“抱歉小亦……”
“沒事的。”江亦說，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我真的沒有關係，你們先忙吧，我馬上就要上課了，先掛了。”
宋茵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江亦掛了電話。
週末的學校，無論是走廊還是操場，都空無一人。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江亦眼眶突然就有些紅。
一直到快上課，江亦纔回了教室。
“啪——”
江亦指尖轉動的筆又掉在了書頁上，發出了一聲不算響的聲音。
司京墨就坐在江亦旁邊，倒是把這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偏頭看了江亦一眼，司京墨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寫了一張便利貼遞給了江亦。
“你怎麼了？”
江亦胸口酸酸脹脹的，在知道宋茵他們來不了的時候他就有些難受了，這時候看見司京墨這句話，心裏更是發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