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媽咪，你不用說了。”
睿睿低下了頭，臉上顯然都是後悔的。
人都死了，這樣的問題，問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管怎麼樣，蔣嫺跟他們相處的過程中所表露出來的真心是騙不了人的。
再說，就算是蔣嫺有什麼算計在他們身上，但是他們也沒有被影響什麼，更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既然都已經想好了，要將蔣嫺當成他們的朋友，那麼，蔣嫺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於此時此刻的他們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她是真的拿你們當朋友。”沈清燃將兩個小傢伙抱在懷裏。
沈清燃很明白誠誠和睿睿此時心裏的糾結和懊悔，糾結的是蔣嫺的真心，而懊悔則是因爲沒有對蔣嫺好一些。
他們甚至想着，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那麼冷淡的對蔣嫺，蔣嫺會不會對着人世間多一份眷戀，說不定，便不會選擇這樣極端的報仇方法了。
沈清燃沒有解釋很多，只是默默地陪伴着誠誠和睿睿，一直到兩個孩子因爲過度的疲勞緩緩地睡了過去。
沈清燃從兩個孩子的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霍廷辰就等在大廳。
霍廷辰雖然面上冰冷，但是沈清燃知道，他的內心是柔軟的，特別是對於自己和兩個孩子。雖然面上看起來沒有幾分擔憂，但是如果他不在意這件事情，就不會在本應該在公司的時間出現在家裏，更不會這樣坐在大廳裏了。
“他們......”霍廷辰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沈清燃有些疲勞的來到霍廷辰的身邊，由着霍廷辰將她攬入懷中，一雙手環住她的腰。
“他們都睡了。”
“這件事情......”霍廷辰蹙眉道，“我會讓霍氏的法務部跟進這件事。”
沈清燃有些疲勞的捏了捏自己的額頭，雖然沈清燃也在這個行業裏，但是霍氏的法務部，不管是名聲還是實力，顯然都比沈清燃一個人來的有說服力，再者，她最近真的太累了。
“終究，我們還是要按照蔣嫺的算計走下去。”沈清燃臉上帶着笑意，但是那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
“她想着，能用與誠誠和睿睿的交情，引起我們的注意，也猜透了我們的個性，猜透了誠誠和睿睿雖然聰穎但是也天真，猜透了我會路見不平，而你也會出手幫忙。”
“從始至終沒有對誠誠和睿睿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卻巧妙的利用了我們所有的人。”
“最關鍵的是，這件事情，我確實是說服不了自己不插手。”
沈清燃原本就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像是這樣惡劣的事件，只要讓沈清燃知道，沈清燃一定會用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幫助受害人的，這沒有半點可猶豫的。
在他們的探查當中，蔣嫺是一個不會信任旁人的人，因此，她選擇了先去接近誠誠和睿睿。
其實，要是她直接向誠誠和睿睿求助，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沈清燃的悲哀，不是因爲自己被蔣嫺算計了，而是因爲，蔣嫺一直到臨死，還是給自己留了後手的。
她想着，就算是沈清燃和霍廷辰不幫忙，但是她留了疑點給誠誠和睿睿，誠誠和睿睿也會一查到底，到最後，站在他們身後的霍氏，也不得不幫忙。
蔣嫺這些年瞭解最多的，就是這條黑暗的產業鏈中有多少的保護傘，她知道，就憑藉自己找到的那些證據，如果有人想要壓下來，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有有地位權利的加持，這件事情才能被徹查。
她利用霍氏的偵查力，她知道她對誠誠和睿睿的所有的企圖，都會被霍氏的探子準確的傳達到沈清燃和霍廷辰的耳朵裏。
“但是你什麼也沒告訴他們。”霍廷辰將沈清燃抱在懷裏，似乎對於沈清燃的想法也是感同身受。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跟當年老爺子培養自己一樣，將整個事情跟誠誠和睿睿全都揭開，然後教育他們要對人有防備之心。
但是如今，他的心裏卻也明白，只有現在纔是最好的結局。
蔣嫺的心願達成了，她也死而無憾了，而誠誠和睿睿，就讓他們一直覺得自己有一個好朋友，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那條產業鏈，必須連根拔起。”沈清燃狠狠的說道，就算是不爲了蔣嫺，爲了以後不再有更多的孩子受害，也一定要這麼做。
沈清燃覺得心中很惋惜，雖然蔣嫺是以一個未成年人的身份進入了博銳，但是從她這些年一環接一環的收集證據，將所有的人都算計進去的籌謀來看，如果她沒有走錯路，一定是一個出色的女孩子。
沈清燃一直到現在都記得，當警方還原了所有人自殺經過的時候，自己心裏的震驚。
先在男女主人的杯子裏放了能夠令人興奮的藥，這樣才能在所有的人都處在亢奮之中，聞不到煤氣味道的時候，不動聲色的讓所有的人中招。
所有的籌劃，看起來不是很複雜，但是卻穩準狠的置所有人於死地。
“放心吧，會有專門的人跟進這件事情，誠誠和睿睿那邊，也會有人給他們一個交代。”霍廷辰有些心疼的揉了揉沈清燃的額發，“讓你不要這樣操心，總是不聽。”
“你律所裏面的眼線，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接下來，你也能好好的專注於自己的事業了。”霍廷辰刻意的將沈清燃的注意力引到別的方向去。
沈清燃嘆了口氣，“一切都步入正軌了，現在謝昭是我的助理律師，幫組我處理很多事情，要不然，我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處理家裏的事情呢。”
“謝昭？就是你說那個履歷過分完美，讓人看起來有些不安的那個新人？”霍廷辰應沈清燃的要求查過他，因此對他很有印象。
“對，就是他。”說起謝昭來，沈清燃的臉色倒是鬆弛下來了，“之前大概是我的防人之心太重了，如今看來，謝昭倒是也沒有可以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