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冉終歸是更強勢的主體，如今，她清醒的時候，身體裏的沈清燃想要出來，並不太容易。
“你剛纔，在說什麼？”許曉冉看向許志剛，眼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他說：“反正只要懷上孩子就可以，誰的都一樣？”
他說，像是親閨女一樣養了你兩年，如今便宜了我也是划算的！
他說，如今落在他的手裏，就得按照他的指揮生活，想要飛走，做夢去吧！
許曉冉看向眼前自己喊了兩年的爸爸，她實在難以置信，他方纔，對自己竟然有那樣齷齪的想法？
這是一個親生父親會對女兒做出來的事情嗎？這是禽、獸！
除非——不是親生父親！
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許曉冉也嚇了一跳，她轉身，跑了出去。
而霍廷晟他們，則沒有冒頭，繼續跟着她。
“你說，她會不會想不開啊？”霍廷晟有些擔心的看着前面不遠處踉踉蹌蹌不知道往哪裏跑的許曉冉，心中更加的擔心。
“不會。”溫子煜很肯定的說。
“爲什麼？”霍廷晟心中是有些介意的，有時候，溫子煜流露出來的，比他哥還要了解沈清燃的細節，讓人覺得十分扎心。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比現在要慘得多。”溫子煜低聲說道。
霍廷晟心中瞭然，當初的沈清燃被父母背棄，被江詩悅找人追殺，又帶着還不通人事的睿睿，在異國他鄉，處境可想而知，當初的她，都那樣堅強勇敢的生活，沒道理，在現在。會放棄。
“但是，如今是不一樣的。”霍廷晟想了想，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如今，她被灌輸了別的思想，或許，思維方式什麼的都會發生改變。”
溫子煜搖搖頭，“那麼，她換人了嗎？”
同一個外殼，如果，裏面的芯子換了，那叫換人了。
但是如今，裏面的芯子還真實存在，只是由於外力的影響，她只保留了一部分記憶而已。
雖然誠誠從學術上來講，說燃燃是雙重人格，但是在溫子煜這裏來說，人在，靈魂也在，那麼，她就是沈清燃。
一個失憶的沈清燃，和一個有記憶的沈清燃，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換人，但是，她的行事風格和氣質，跟之前的嫂子完全不一樣。”霍廷晟說道。
“但是面對危機的時候，她還是一頭狼，一頭攻擊性十足的狼，不是嗎？”溫子煜看向霍廷晟，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深了。
霍廷晟無可辯駁。
確實，方纔許曉冉衝着許志剛的那一腳，就像是幾年前他看到嫂子打架的時候一樣，乾淨利落充滿了狠勁兒。
面對危機的時候，她依舊是她。
許曉冉再次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
她倒在牀上，很快便睡着了。
沒多大一會兒，睜開眼，沈清燃果然醒了過來。
“別在外面站着了，進來吧。”沈清燃揚聲道。
進而，他也爲大哥開心，要是哥知道，嫂子的意識甦醒，該是個多麼大的驚喜啊。
至於溫子煜，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開心，只是，這已經是十分克制的結果了。
兩個人直接翻窗進來。
沈清燃知道，他們兩個一向是穩妥，一定不會被拍到，因此，也沒有多問。
“是廷宸讓你跟來的？”沈清燃看向霍廷晟。
透過這張一模一樣的臉，沈清燃似乎能看到霍廷宸一樣。
說來也怪，明明，自打她醒過來之後，許曉冉白天經歷的一切，她都知情，但是，心中對於廷宸的思念，卻依舊是與日俱增。
在黑暗中走了這麼久，她竟然，有些不習慣有陽光的世界了。
“嗯吶嗯吶，爲了保護嫂子你不受傷害！你是什麼時候醒的啊？”霍廷晟像是個乖學生一樣，就坐在沈清燃的對面。
“在初見你們的時候。”沈清燃輕笑道。
其實這麼久，她一直是有意識的，只是，她似乎被困在了一個黑暗處，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也不能醒過來，一直到再次見到霍廷宸，她才終於衝破了迷霧。
“那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霍廷晟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如今知道的，恐怕，不必你們多多少。”沈清燃苦笑，她也是從甦醒過來以後，纔開始調查自己這兩年的經歷的。
“也就是說，你們的記憶並不共通？”溫子煜開口道。
看到溫子煜的出現，沈清燃並沒有多少意外，“對。準確的來說，我醒來之後，可以看到她白天的經歷，其他的，是完全互不知情的。”
“我如今甦醒的時間有限，所以也不能跟你們說太多。”察覺到體內的許曉冉有甦醒的跡象，沈清燃身體有些搖晃，顯然是意識不穩。
“最後一個問題，嫂子你跟許曉冉的意識真的能共生共存嗎？”霍廷晟追問道，因爲，這個答案，對誠誠的研究至關重要。
沈清燃強撐住自己的意識，看向霍廷晟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隱忍，“廷晟，回去告訴廷宸，這件事我自有安排，許曉冉的存在，還有用處，讓他不要貿然插手！”
“我的傷，還有我死去的孩子。”沈清燃的眼神裏，帶着明顯的狠厲，“我要親手討回來！”。
這樣的狠厲，看的霍廷晟有些膽戰心驚。
以前的沈清燃，因爲信奉法律，謹守底線，因此，就算是報復，她的身上也有一絲佛性，讓人不至於覺得戾氣太重，而如今的沈清燃，像是沒變，卻又像是什麼都變了。
說完這些話，已經是極限了，眼看着沈清燃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溫子煜機敏的拉住霍廷晟，翻身出去。
下一秒，沈清燃的意識消散，醒過來的許曉冉，眼看着自己靠在桌子上，心中迷茫。
難道她是又夢遊了？還是，自己身上，真的有自己還沒有解開的謎底，甚至是，還有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