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瑤正惶惶不安,遲夜白安撫道:“你可別亂想,墨少所做的一切,可不是爲了你。
他只是怕你萬一死在了這裏,徒留他的少夫人傷心難過纔派我過來的。
只有我,我纔是真心實意的擔憂你的安危,心甘情願被墨凌淵驅使的。”
遲夜白站在楚雲瑤面前,半蹲了身子,視線跟她相平,邀功道:“怎麼樣,有沒有一點點的感動?”
楚雲瑤試探的問:“墨少夫人可還好?”
“拋棄了夫君孩子,帶着心腹在天恩寺喫齋清修,有什麼不好的?”遲夜白暗自打量着她的眉眼,試圖從她的畫皮之術裏窺鏡原本的容顏:“怎麼,你想她了?”
楚雲瑤不置可否,又問:“聽聞墨少去天恩寺看過她,不知爲何沒有將她接回府。”
遲夜白大喇喇的開口:“這你就不懂了吧,那墨凌淵計劃雖周全,但跟鳳百折和談還是冒了性命危險的,爲了不讓他的小娘子知曉後擔憂,將他的少夫人放在天恩寺纔是最好的。”
他挑了挑細細長長的柳葉眉:“你說呢?聽聞他怕墨少夫人追問太多跟戰事有關的細節,好不容易忍着思念去了一趟,都沒敢多逗留,只拿了一支髮簪留在身邊睹物思人就匆匆下山了。”
楚雲瑤垂眸,纖長的眼睫毛遮掩住了眸底的情緒。
遲夜白見她似乎相信了,開口:“我估摸這鳳千帆用午膳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再重新安排個小太監接替死了的太監的差事,將北院裏的母乳送到鳳千帆的臥房裏。
免得鳳千帆興師動衆的鬧起來,那些婦人全都遭了秧。”
楚雲瑤只是輕點了一下頭,雖然遲夜白的解釋合情合理,但似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三更時分,夜黑風高。
後廚的方向火光沖天,藉着夜風,火勢蔓延的很快,一排房屋很快就燒着了,驚醒了正在廂房裏睡覺的傭人。
一瞬間,整個後廚亂成一團,打水的,滅火的,奔走相告的。
東南西北的所有傭人都往一個地方趕過去了。
楚雲瑤和雲九一身黑色的斗篷,隱藏在夜色裏,一刀劈開掛在門上的鐵鎖,拉開門:“趁亂趕緊走吧,有人守在荒園裏接應你們。”
衣衫單薄的婦人一個個悉悉索索的從大通房裏跑出去,藉着微弱的火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荒院走去。
這裏靠近荒園,陰森森的,晚上鮮少有人過來。
可今日因爲後廚着火,偏偏好多下人爲了抄近路去救火,三五結伴的拿着木桶和木盆往這邊走。
看到前面一羣黑壓壓的身影,其中一個小太監大喝一聲:“站住,你們怎麼都跑出來了?要去哪兒?”
楚雲瑤和雲九走在最後,聞言,停住了腳步,等着那幾個小太監追上來之後,一回頭,手起刀落,利刃從這些太監的頸脖上割過......
有些膽小的婦人聽到身後的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藉着微弱的火光,看到鮮血從那些人的脖子上噴涌而出,嚇的雙腿打顫,跪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