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百折還沒從心腹的慘死中緩過神來,又接到了司太太被殺的消息。
楚雲茜的死很乾脆利落,一刀封喉,傷口有被腐蝕的痕跡,看上去沒受過什麼罪,但死狀跟楚雲煙和楚雲嵐簡直一模一樣。
鳳家籠罩在被死神眷顧的陰影中。
鳳百折下令將所有下人都聚集到了空曠之處,又派了護衛挨着每間客房搜尋閒雜之人。
就連守在鳳老家主牀前的下人也被帶走了。
鳳老家主四肢不得動彈,睜着眼睛看着飄飄蕩蕩的紗帳,偏過腦袋看到被外面的冷風吹開的窗戶,清了清嗓子:“來人,關窗。”
一連叫了三遍,他喉嚨的痰翻涌着,嗓音又沙又啞,氣都喘不上來。
臥房裏發出一聲輕笑,緊接着,就聽到窗戶被關上的聲音。
鳳老家主隔着紗帳看着來人高大的背影,眯起眼:“你是誰?”
這麼高的傭人,似乎從未見過。
遲夜白修長的手指捻着墨發的髮梢,一步步的走到牀沿邊,撩開紗帳,在牀沿邊坐下,他勾起塗了厚厚油脂的紅脣,冰涼的指腹從鳳老家主的頸脖上拂過,陰陽怪氣的開口:“老家主,您不認識我了?”
他冰涼的手指所過之處,鳳老頭溫熱起皺的皮膚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好似被毒蛇爬過一般。
他想要坐起來,可渾身動彈不得,好似被人按住了一般。
“你,你究竟是誰?”鳳老家主求助似的目光看着緊閉的門:“來人,快來人啊!”
你有什麼事,告訴我便好,我伺候鳳老家主您也是一樣的,畢竟,您可是天子呢!”
話音剛落,他的五指便成了爪狀,一把掐住了鳳老家主的脖子。
“你,你......”呼吸不暢,鳳老家主一雙眼驚恐的瞪着他,總算從那張被描摹的花花綠綠的臉中分辨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認出來了?”遲夜白陰冷的笑了一聲,“我可是你丟給鳳乘鑾和鳳御風的狗呢,連起碼的奴僕都算不上的畜生。
你殺了我父親,連我都不放過,這些年,你睡的心安嗎?”
鳳老家主一張臉從蒼白漲成了紫紅。
遲夜白見鳳老頭翻白眼了,鬆開手,緩緩的從懷裏抽出刀:“我可不能白白讓你就這麼死了,也讓你嚐嚐我父親臨死之前的慘狀。”
他手裏的利刃落在鳳老家主的眼窩上,指腹用力,泛着寒意的刀鋒壓進了他的眼眶裏。
慘叫聲從鳳老家主的喉骨裏溢出來,很快被厚厚的被褥堵住了聲響。
正當遲夜白去挖鳳老家主的另一隻眼睛時,臥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遲夫人被頭痛折磨的形銷骨立,那雙保養極好的面孔猶如脫了水的鮮花,迅速枯萎下來,鬢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穿着一身乾淨的衣衫,扶着門框,顫巍巍的跨進來:“老爺,伺候您的人呢?都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