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從鼻子裏流出來,遲夜白的話音戛然而止,一側首,看到思瑜手裏精緻的專門訂做的小劍柄,無奈道:“小祖宗,暫時不要玩這個好不好。
被你孃親看到了,你孃親會活颳了我的。
你親爹可是個不省油的燈,被你親爹看到,你乾爹我這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思瑜乖,我們換別的玩,好不好?”
思瑜被遲夜白寵慣了,本就任性,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越發玩的開心了。
遲夜白恨不得哭起來,吩咐小廝:“去去去,拿些高雅的東西過來,跟小小姐換,什麼玉笛啊,玉簫啊,好看些的書啊,扇子啊,毛筆之類的都可以,只要能用這些東西換下小姐手裏的劍柄就成。”
小廝:“......”
遲夜白一腳踹在小廝的屁股上,“還愣着幹什麼,快滾去拿啊。”
小廝一溜煙跑走了。
遲夜白見諾大的後院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本來被用作練習十八般武藝的訓練場很快被打理的井井有條,花姐來來回回的穿梭着,命傭人灑了水,搬了花盆過來擺放好。
在向陽的角落裏放了一缸金魚,又在院子中間擺了幾張桌子和古琴,燃了薰香。
一眼望去,還頗有幾分文化的韻味。
花姐討好的問:“爺,你覺得如何了?”
遲夜白舉起思瑜,讓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繞着院子走了一圈,“還行,但總感覺缺了些什麼。”
“什麼?”
“讓那些個會寫字畫畫的夫子過來,坐在這裏,臨時多弄幾幅字畫出來。”
花姐:“......”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看着膈應嗎?
追着遲夜白的腳步到了特意爲思瑜準備好的閨房,只見裏頭更亂了。
那些在外人看來可能會玩物喪志的小玩具幾乎堆滿了半個房間,被傭人分門別類的裝到各種盒子裏,通通擡出了臥房。
地上鋪着厚厚的毛毯,牆壁上掛着的侍女美人圖被取下來,換上了山水景觀圖。
思瑜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喜歡的東西一件件的從自己的臥房裏消失,就連一直襬放在牀頭伴着自己入睡的小弓箭都沒有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遲夜白趕緊將人從肩膀上抱下來,放在懷裏哄着問:“思瑜怎麼了?”
思瑜指了指枕頭的方向,遲夜白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你爹爹和孃親要過來了,你孃親可能不喜歡你玩這些東西,所以乾爹便將那套弓箭藏起來了,等你爹孃走了再拿出來給你玩,好不好?”
思瑜發脾氣,扔了手裏的小劍柄。
遲夜白繼續好脾氣的哄:“小祖宗,你聽聽話好不好,你要是不在你孃親和爹爹面前好好表現,往後乾爹可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就再也沒有人陪着你玩骰子,扔飛鏢,射弓箭......”
花姐:“......”
花姐聽到遲夜白的話,內心是崩潰的。
要是墨少夫人知曉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女兒被遲爺當男孩般驕縱的養大,還不到一歲就經常將奶孃的兩個比她還大些的小男孩打到哭,又鬼精靈怪,拿起書本她就昏昏欲睡,教她寫字她就敢毫無敬畏之心的扯掉夫子的鬍鬚,不知道會不會一把火燒了整個蘭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