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薇又規規矩矩的幫着封少瑾把衣服穿好,“傷口結痂了,只要不碰水,再塗抹一些膏藥,等痂掉了,就好了,傷口附近現在是不是還有些癢?”
“嗯。”封少瑾點頭。
當初傷的如此重,封少瑾也沒覺得如何,如今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可被她這麼一問,封少瑾突然又覺得百爪撓心一般。
所有的思念和剋制都比不上跟她見面後的這種抓心抓肝的感覺。
他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是需要有人來疼的!
他抱她在懷裏,看暖風吹過,花香撲鼻,就這麼靜靜的坐着,好似浸着血腥味的靈魂都得到了洗滌。
墨凌薇沉默了片刻,想要繼續問他關於穆清的事,又怕惹怒了他,只能靠在他懷裏,安靜的陪着他。
封少瑾半響沒聽到她的聲音,主動挑起話題,問:“這些天沒見到我,有想我嗎?”
墨凌薇:“......”
談不上多想,也談不上不想。
對他,她早就沒有過多的期待了。
封少瑾似乎對她的沉默還比較滿意,反正沒聽到她親口說不想,他便知足了。
封少瑾自顧自的繼續開口:“最近有些忙,所以這麼久纔來看你,人員方面要重新安排調整調動。
馬上就要六月了,逸辰說瘟疫過後,到了夏日,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傳染病暴發,所以逸辰一直在藥房裏研發新藥。
我也怕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早早的安排了好幾處地方,作爲避難所。
東洋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雲城又多了很多細作......”
而她又是個極好的聽衆,不像雲城裏的那些女人,整日只知道打扮的花枝招展,爭奇鬥豔,沉迷在購物賞花和牌桌上。
他說:“凌薇,馬上就到六月份了,等天氣再熱一點,溪水和草叢裏就會長出很多螢火蟲了,我帶你去看吧。”
墨凌薇:“......”
她突然記起來,他帶她看過好幾次螢火蟲了。
封少瑾又道:“我重新尋了一處地方,過段時間我們搬去住好不好?”
墨凌薇:“......”
墨凌薇總算反應過來,這個地方已經被穆清找到了,不安全了,他要將她藏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墨凌薇的心裏無端端的涌出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慌感。
難道這輩子,她都要過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永遠無法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輩子都要被他藏於見不得人的僻靜之處?
她從來都是嚮往自由和隨心所欲的生活的,她有夢想,想成爲一個跟楚雲瑤一樣救死扶傷的醫者,
還想帶着母親的骨灰,踏遍千山萬水,去看山川湖泊,去留意四季更替......
她從未想過,她的一輩子,要因爲一個男人,而被囿於方寸之地的牢籠之中。
做籠中鳥,像金絲雀,活成悲劇卻成全別人。
墨凌薇用力推開封少瑾,從他腿上站起身,咬着脣,倔強的開口:“這裏挺好的,我纔剛住習慣,不想搬。”
另一個地方,肯定比這裏更隱蔽,更難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