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沒有炭火,冰冰冷冷的,墨凌薇翻了身,閉上眼:“不用,早些處理完早些休息吧。”
封少瑾笑了笑,坐到了書桌前。
昏暗的燈光將男人身後的陰影拉的老長,墨凌薇回過頭,看着那抹伏案工作的孤寂背影,輾轉反側。
封少瑾跟哥哥一樣,是個有責任和擔當的人,只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凌薇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墨凌薇側身去看身旁的位置,枕頭毫無褶皺,沒有躺過的痕跡。
書桌上的文件已經被批閱完了。
封少瑾又是整晚未眠。
大年初一。
墨凌薇起牀後,去了一趟手術室,跟着封家軍一同去收容所分派糧食。
她換了衣衫,戴了兜帽,遮住了半張臉,只剩一雙如湖泊般澄澈的眼睛露在外面。
墨瑾瀾騎着馬跟在她身後,自顧自的問:“少瑾說你最近胃口不好,你想喫什麼,我昨日去附近的農婦家裏,學着做了一罐子爽口的酸菜。”
墨凌薇沒吭聲。
墨瑾瀾似乎已經習慣了墨凌薇的冷漠,繼續道:“你往後想要喫什麼,告知我一聲,我別的不行,學做幾樣喫的還是挺有天賦的。”
曾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金貴小姐,淪落到跟着農婦學做酸菜了。
墨凌薇百感交集。
墨瑾瀾見她遲遲不說話,也不惱,跟在她的身邊,一會說天氣的好壞,一會說營裏發生的趣事,一會說自己的所見所聞。
喋喋不休,語氣輕快又活潑。
似乎只是想要說給她聽而已。
“你是不是嫌我吵?”墨瑾瀾意識到了什麼,手指捂了捂嘴脣,弱弱的問:“你有什麼想聽的?”
“沒有。”墨凌薇回答的乾脆利落。
墨瑾瀾在墨凌薇的注視下,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少瑾沒說什麼,只是說你最近胃口似乎不好,還越來越沉默了。
營裏只有我們兩個女人,你若是有什麼事連少瑾都不讓知道的話,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少瑾的。”
墨凌薇嗤笑一聲:“你不會告訴他?”
她好似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語氣裏透着幾分譏諷和嘲弄。
墨瑾瀾趕緊立起三根指頭髮誓:“我若是告訴他了,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墨凌薇不信這些,她擡眸望了望遠處陰沉的天幕。
積雪融化了一大半,路上滿是混着積雪的泥濘,身後運送糧食的板車深陷在泥濘裏,路很不好走。
墨凌薇回頭看向長長的隊伍,嗓音空蕩縹緲:“我一直想要問你一件事,從前覺得答案不重要,可如今想來,依然意難平......”
“什麼事?”墨瑾瀾咬了咬脣:“你問吧,我都告訴你。”
“在你心裏,封少瑾是最重要的,這點毋容置疑。”墨凌薇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如情緒一般有了些微的起伏波動,“可你爲了封少瑾,竟然能用修兒當籌碼。”
墨瑾瀾對修兒的疼愛,墨凌薇其實是看在眼裏的。
“我想知道。”墨凌薇眸光冷銳:“那個時候,若是我執意不肯跟着封少瑾離開,你真的打算殺了修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