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人說過,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墨瑾瀾脣角勾起譏誚的笑意:“你們的人,死一個夠本,死一雙我這條命賺一個,我們墨家兒女,鐵骨錚錚,從來就不懼生死。”
家國天下,就算今日死在這裏,也無愧於哥哥和宮肅有生以來的教誨了。
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武士刀橫劈過來的時候,墨瑾瀾身子往後仰倒,握着短刀格擋住,身子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
馬蹄聲響起,一晃而過。
雲六的嗓音急切而焦躁:“大小姐,大小姐......”
“雲六,我在這裏!”從溝渠裏艱難的爬上來的墨凌薇雙指插在泥濘的地上,使勁了渾身的力氣喊叫着。
身後零落的封家護衛勒馬停下:“少夫人,找到少夫人了!”
雲六回過身,打馬飛奔到墨凌薇的身邊,將狼狽不堪的墨凌薇從泥水裏抱起來:“大小姐,你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二小姐呢?”
“快去救瑾瀾,快點去,她往那一條小道上去了。”墨凌薇指着一條雜草叢生,人跡罕無的小道,心急如焚:“去救她,快!”
封家護衛留了幾個人在原地,其餘的人立即騎馬趕過去了。
雲六將墨凌薇抱上馬背,兩人一同往墨瑾瀾離開的方向趕去。
到了路的盡頭,就見護衛將長刀刺進了最後一個東洋武士的身體裏,而墨瑾瀾,衣衫破碎的倒在了尖銳的石塊上。
她的身體周圍有鮮紅的血水涌出來,很快就被傾盆的大雨沖刷的一乾二淨。
“瑾瀾,瑾瀾。”墨凌薇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將她摟在懷裏,彷彿擁着一個早已經破碎的瓷娃娃,“瑾瀾,你怎麼樣,我帶你回去醫治。”
墨瑾瀾睜開眼,慘白的脣角微微顫抖着,直直的看着墨凌薇,突然笑了起來:“哭什麼,你不是說過,人固有一死嗎?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也不算是給我哥哥丟臉了。”
雲六半跪在兩人身側,擡起袖子給兩人擋着滴落的雨水
墨凌薇眼眶通紅,滾燙的淚水滾滾而下,滴落在墨瑾瀾的脣角邊,她去握墨瑾瀾的手:“我會醫好你的,我一定會醫好你的。”
可在指腹接觸到墨瑾瀾手指的那一刻,整個人便僵住了,墨凌薇的視線緩緩的朝着墨瑾瀾的雙手移過去,卻見她一隻手以不可思議的程度扭曲着,另一隻手,卻被生生的錘斷了手指骨,軟軟的塌成了一潭毫無生機的死肉,肉裏面夾着碎了的指骨。
“瑾瀾......”墨凌薇伸手想要去卷她的袖口,卻被墨瑾瀾阻止了。
“你別動我,一動就疼。”墨瑾瀾吸了一口氣,嘴裏有血沫涌出來:“有些話,我放在心裏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機會說出來。
若是再不對你說,我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說出口了。”
她看着墨凌薇,眼角清淚滑落,“我對不起楚雲瑤,你替我向她說聲對不起,我死後......”
“你不會死的。”墨凌薇淚水磅礴:“我從未想過要讓你去死,你好好活着,自己去找我嫂嫂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