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封家堡，就見封少瑾已經醒了，正在廳堂裏看報紙，等着他一同喫早飯。
這幾乎成了兩兄弟默認下來的不成文的規定，從封少瑾出了無菌室的那一天開始，只要封逸辰在家，便會同一桌喫早飯。
聽到腳步聲，封少瑾擡眸看過去，問：“傷的重嗎？”
“不重。”封逸辰看了眼站在封少瑾另一側的顧維，想必封少瑾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皮外傷而已，不用擔心。”
封少瑾滾動着輪椅往餐廳裏走，等到封逸辰入座後，突然開口道：“晚飯後，我會去一趟療養院。”
封逸辰擡眸看着他，“去做什麼？”
“走走看看而已，聽聞那邊的療養院有一半也是我們封家的產業，無論是醫療設備還是保全設備都很齊全。
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這處地方，也該接手一些我感興趣的產業了。”封少瑾眉目無波，突然又問：“你說，這座城堡是我曾經想到當成婚房用的？”
“嗯。”封逸辰吃了一塊蛋白，“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隨便問問，我那已經過世了的未婚妻是自己挑選的還是家族聯姻的？”封少瑾眸光犀利，一瞬不瞬的盯着封逸辰。
封逸辰手裏的刀叉頓了一下，眼皮都沒有擡，張口道：“當然是家族聯姻，我們這種家庭，事關婚姻大事，怎麼可能輪得到你自己隨意做主？”
封少瑾又問：“那我跟她處過多久？”
“從見面到你們陰陽相隔，前前後後差不多七年時間了。”說完，就連封逸辰自己也恍惚了一下，時間竟過得如此快，七年竟是彈指一揮間。
“也差不多七年時間。”封逸辰感嘆道：“從你追求她的那一日開始，便買了這座城堡，精心設計，費盡心思，雕琢打磨圖紙的每一處微小的細節，建成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封逸辰環顧了一圈餐廳，就連擺放在桌上精緻小巧的銀製勺子的手柄處，都雕刻着墨凌薇曾經喜歡的花的花紋。
封少瑾勾脣輕笑：“聽你這麼一說，那我必定很喜歡她了？”
“算是吧。”封逸辰輕點了一下頭。
何止是喜歡，簡直是愛入骨髓，以命相贈。
封少瑾不動聲色：“這麼說，我跟她之間既有父母之命還有媒妁之言，雖是家族聯姻，可家族替我挑選的妻子卻正合我意了？
既如此，我爲何沒有立即娶了她，偏偏蹉跎了七年的時光，讓她做了我七年的未婚妻？”
封逸辰：“......”
封逸辰猛地反應過來，封少瑾鋪墊了那麼多，是爲了試探自己。
封逸辰掀目，直視着封少瑾的視線，“你們打算成親之時，恰逢大哥過世，便推遲了婚期，後來戰亂，婚禮便一拖再拖。
你沒有娶她，並不是因爲你不想娶她，而是她一開始根本就不想嫁給你，後來你們住在一處，也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哥，逝者已矣，生者長痛，從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封少瑾垂眸，長長的眼睫毛如蝶翼一般抖動着，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暗影，他的嗓音裏透着無奈的嘆息：“怎麼辦呢？最近兩個晚上，我夢裏一直都有她！”
封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