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是墨凌薇,通通都是墨凌薇。
過往如翻雲覆雨手,攪動着封少瑾的心,他猛地睜開了雙眸,身上的汗水如流水一般打溼了衣衫......
“凌薇。”封少瑾坐起身,整個人虛脫了一般,擡手掩住了面孔,嗓音哽咽:“我們還活着,真好,我們都還活着......”
......
第二日,封逸辰如以往一般,過來敲封少瑾的門,“哥,去喫早飯了,今日還要去找凌薇嗎?”
屋裏沒有半點動靜。
封逸辰又擡手敲了敲門,“哥......”
他用力擰了一下門鎖,發現門並沒有反鎖,索性推門進去,一眼便看到穿戴整齊的封少瑾。
男子身長玉立,正站在陽臺上,定定的望着遠方的山脈,背影顯得孤單又寂寞。
牀榻上的被褥被摺疊的整整齊齊,精美的錦囊放在雪白的枕頭上。
封逸辰擡腳朝着陽臺走去,站在封少瑾身側:“哥,你在幹什麼呢?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封少瑾轉過身,定定的看着這個曾經沒心沒肺卻偏偏被迫承受一切的弟弟,心口有些酸。
他失憶的那些日子,將封逸辰當成了陌生人一般,不知道封逸辰的內心是如何想的。
也不知道他昏迷不醒快一年的時間裏,封逸辰接連遭遇到夫人和父帥的過世,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封少瑾眸色深邃,漆黑如點墨,想要問些什麼,卻發現好多話壓根就問不出口。
“什麼事?”封少瑾問。
“你果然沒有聽到我說話,你剛纔在想什麼?”封逸辰如一個慈愛的老父親一般開始喋喋不休:“我來叫你去餐廳喫早飯,一日三餐要按時喫纔行。
她雖然失憶了,可心裏始終都記着從前的你,一時半會無法接受現在的你也正常,畢竟你跟她記憶裏的人不太一樣嘛。
墨凌淵又在氣頭上,你能不能等墨凌淵的氣散了,過兩日再去?”
封逸辰頂着臉上依然有些青紫的傷,近乎是祈求一般在勸慰封少瑾。
封少瑾的心口一陣陣的疼起來,他嗓音發啞:“嗯,過兩日再過去看她。”
說完,擡腳往外走:“一日三餐要按時喫,走吧!”
封逸辰:“......”
封逸辰搓了搓手,盯着封少瑾的背影,幾乎是驚喜又不敢置信的神情:親哥是吃錯藥了嗎?平日裏對他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矜驕模樣,今天竟然這麼聽話。
簡直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封逸辰快步下樓,跟着去了餐廳。
餐桌上,更加令他驚悚的事情發生了,封少瑾竟然主動給他夾了菜,將他從前愛喫的幾道菜都調換到了他面前。
受慣了冷眼,此時的封逸辰越發坐立不安:“哥,你沒事吧?”
封少瑾:“?”
封逸辰對上封少瑾疑惑的眼神,不得不戰戰兢兢的開口:“你是不是被墨凌淵打了,又被嫂嫂拒絕,心裏不好受,有些想不開。
所以,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打算對我好一點?”
封少瑾:“......”
如果不是看在封逸辰滿臉的擔憂不似作僞的神情上,他真的很想將面前的湯對準封逸辰潑過去,澆這傢伙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