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臉上燥熱,轉頭四處看了一眼,嗔道:“這大庭廣衆的,都老夫老妻了,你幹嘛平白無故問這個?
也不嫌躁得慌。”
段長宇倒沒覺得什麼,“反正這周邊也沒有人,也不會有人聽見,我想問便問了。”
寶兒剜他一眼:“往後這樣的問題,只准晚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問,若是被傳出去,我還如何管理這府裏的下人,我還有何威嚴和顏面。
你是孩子的父親,你離開之後,我自然是很擔心你的安危的......”
段長宇樂了,露出憨厚的笑容,壓低了聲音:“那你一開始明知道那雲澈是夫人扮的,爲何還要拒絕我?”
寶兒:“......”
這傢伙憋了十幾年,總算是趁機問出口了。
寶兒嘆了一口氣:“都已經過了十幾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從前嗎?我們都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了,也算是經歷了生死,有了過命的交情,從前那點事,你就不能忘記嗎?”
段長宇急着解釋:“我不是不能忘記,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就提了一嘴而已。”
寶兒認真的看向段長宇:“我只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小姐對我有知遇之恩和救命之人,若是沒有小姐,便絕不會有現在的我。
若是你一開始看到我原本的容貌,說不定也不可能喜歡上我。
當初我的內心其實是非常自卑,低入塵埃的。
所以,當初救我的雲公子便如天神一般印在了我的心裏,儘管我知道她是女兒身,可我卻知道她是我的依靠......
對一個從小身世悽苦,從來就沒有過溫暖的人來說,這些依靠便能讓我豁出性命去報答......”
寶兒停下來,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段長宇撓了撓腦袋:“你對夫人的感情,就好比我對爺的感情一樣,我也不是爲了追究這回事,我更多的,其實是好奇而已。
我往後再也不問這些過往的蠢事了。”
寶兒見他心結似乎是解除了,一扭身往廳堂裏去了,只恨恨的丟下一句話:“往後若是再問我這些過往陳穀子爛芝麻的往事,你就給我搬到書房去住,永遠都不要回臥房了。”
段長宇:“......”
......
思瑜坐在馬車內,撩起車窗的簾布看向外面,路途寬闊暢通無阻,兩旁的柏樹枝葉掉落,遠處的景緻看着似乎蕭索了一些,獨有的秋日景緻。
思瑜卻只覺得賞心悅目,心情跟放飛了一般。
坐在她對面的楚初言打量着他的神色,開口:“餘公子心情似乎極好?”
“那是。”思瑜也不藏着掖着:“這可是我第一次單獨出遠門,還是跟着你們去遙遠的西南邊陲之地。
若是心情不好,還有如此遠的路途,該如何堅持下去?”
她嘴裏彷彿說着抱怨的話,可聽着那語氣和嗓音卻是掩飾不住的歡快。
楚初言薄脣輕勾,“既如此,楚某便更要好好護着餘公子的安危了。”
思瑜擺擺手:“你護着你自己便好,我沒有仇家,你仇家多了,且都是衝着你來的......”
楚初言:“......”
這人倒是實誠到連客套都不客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