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思瑜睡的迷迷糊糊,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瀰漫了全身,她想要動一下,卻發現自己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也無法擡起自己的手臂。
渾身彷彿被千鈞重擔壓住了,動彈不得。
她想要叫出聲,喉嚨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樂聲如咒語一般彷彿將她的靈魂困在了身體裏,禁錮住了。
楚初言一直睜着眼睛,就是怕墨思瑜睡的不安穩,好不容易睏倦襲來,身邊的呼吸聲沉穩均勻了,正打算入睡,卻沒想到懷裏的人竟開始躁動起來。
她似乎想要醒過來,卻好似被夢魘住了,眼珠子在眼皮下轉動,眉心緊縮,呼吸聲紊亂,卻始終醒不過來。
楚初言推她:“餘兄,餘兄,醒一醒?”
墨思瑜仿若未聽到一般。
楚初言掀開被褥,起牀燃了燭火後,返回到牀榻邊,將墨思瑜從牀上抱坐起來,搖晃着她的身子:“餘兄,餘兄,快醒一醒。”
墨思瑜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裏,沒有半點意識。
楚初言豁出去了,用指腹去按她的穴位處,掐她的人中處,疼的墨思瑜總算從夢魘中轉醒過來。
她滿頭細汗,身子猶如虛脫一般,手腳冰涼,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嗓音乾澀的問:“我怎麼了?”
“你又做噩夢了。”楚初言見她出汗了,伸手往後頸的領口去摸她的後背。
墨思瑜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般的推開他,身子往後移動,縮到了被褥裏。
楚初言:“......”
楚初言以爲她還沉浸在噩夢裏,溫聲開口:“我怕你汗溼了,給你擦擦後背。”
她說着,裹着被褥就要下牀:“這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楚初言聽了一會,外頭有瀟瀟樹木被風吹拂的聲響,有寒風的嗚咽聲,還有若有似無的笛聲傳來。
見墨思瑜要下牀,趕緊按住她:“你做什麼?”
“去窗口聽一下,這樂聲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風聲太大,聽着斷斷續續的不是太清楚。”墨思瑜赤着腳正打算踩在地上,卻被楚初言攔住了。
“你汗溼了,免得浸了風,我去開窗,你就裹在被褥裏。”說着,楚初言便起身,吹滅了燭火,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窗戶打開。
寒風猛地從窗外倒灌進來,吹的紗帳搖搖擺擺。
冷風攜裹着笛聲清晰的從樓上一處臥房裏傳來,旋律似乎已經到了最高處,有些急促激昂,聽着有一種被撕扯的感覺。
漸漸的,樂聲的高一潮過去後,樂聲進入了最後的平緩處,透着一股撫慰人心的舒緩感。
很快,這種樂聲便消失不見了。
楚初言等了一會,見樂聲沒有繼續響起來,便關了窗,小跑着衝到牀榻上,一把抱住了墨思瑜,縮進了她的被褥裏,凍得冰涼的手腳如八爪魚一般黏在墨思瑜的身上,瑟瑟開口:“這月城的冬夜實在是太冷了。
好冷好冷,我快凍成冰棍了,還是餘兄的被褥裏面暖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