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推開書房的門,恰巧聽到這一句,問:“言兒打算做什麼?”
楚初言便將墨思瑜察覺到的異常一五一十又說了一遍:“孃親,我跟餘兄乘坐木排到了峽谷兩岸,長劍刺下去,裏頭便涌出來血水。
一開始還以爲那水底下綁着的只有鹽塊,後來往岸上逃生的時候纔看清,被魚羣撕咬的東西,分明還有死屍。
底下纏綁了那麼多的死屍,這些人是如何死的,又爲何死的悄無聲息,沒有半點動靜?
就跟曾經在瘴氣林裏消失的那些人一樣。
若不是我和餘兄想要一探究竟,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件事會發生在我們月城人的眼皮子底下......”
楚夫人聽完,似乎早就料到了楚初言會有這樣的反應,不僅沒有半點驚訝,反倒異常冷靜:“所以,我兒打算如何做?”
“父親也不知這是爲何,既如此,我便跟餘兄將這件事弄個清楚明白。”
沒等楚初言將話說完,就被楚家主的呵斥聲打斷了:“這件事不允許往下查,你是查不到頭緒的!”
“爲何?”楚初言越發不解了。
“那片水域,因爲你們這麼一鬧,倒是好多人都知曉了,有人親臨那裏,不小心掉進去,被撈上來的時候,就只剩累累白骨了。”楚夫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水:“言兒,爲了百姓的安危着想,大祭司已經下令,封了那片水域,不讓任何人靠近。
聽你父親的話,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城主大人已經在調查此事,遲早會有結果的......”
楚初言看了看楚夫人又看了看楚家主,問:“爹,孃親,你們是不是知曉什麼?”
你答應孃親,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際,親自送餘公子去錦城,不要再管這裏的事了,好不好?”
楚初言盯着楚夫人緊皺的眉頭看了片刻,點點頭:“好。我聽孃親的,我先回去了。”
“去吧。”楚夫人目送他出門,順手將書房的門關上。
她憂心忡忡的問楚家主:“該怎麼辦?這孩子好奇心本就強,如今這些人命關天的大事發生了,他不可能不繼續往下查......”
自己生的孩子是什麼樣的性子,楚夫人心如明鏡。
“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楚家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順其自然吧,我若是越不讓他們查,這兩個孩子說不定越發會偷偷往下查。
誰讓言兒和墨兒都是熱血少年呢。
我們楚家,早晚會跟大祭司不對盤,但願那一天晚些來!”
少年人的心性,本就如此:看春風不喜,看夏蟬不煩,看秋風不悲,看冬雪不嘆。
看滿身富貴懶察覺,看不公不允敢面對,只因他們還是少年。
他年輕的時候,在初言這個無知無畏勇往直前的年紀,也是這麼過來的......
......
楚初言回了臥房。
墨思瑜正將做好的藥丸一粒粒的裝進瓷瓶裏,見他進來,趕緊去扶他:“如何了?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