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能有多少人會在生死關頭,不顧自身安危,將生的希望留給對方,將死的可能留給自己?”
“是啊是啊,都說危難時刻見真情,簡直情比金堅......”
“這餘公子和楚少爺兩人可真是......”
......
楚初盛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耳邊“嗡嗡嗡”的作響,彷彿有萬千只蒼蠅在吵鬧,他聽不下去了。
“吵死人了,換個清淨點的地方。”楚初盛粗聲粗氣的開口。
小六子和雲華也都聽到了那說書先生說的話。
不同的是,雲華正捂着嘴,努力憋着笑,小六子卻擔憂的不得了。
他家少爺三觀端正,爲人磊落,竟然被這些亂嚼舌根的人給編排成了這樣,簡直豈有此理!
但他跟楚初盛一樣,又生怕真的去制止了那些人的行爲後,弄得整個月城的百姓以爲此地無銀三百兩。
只能暗自憋着氣,將那馬車又挪到了原來的位置,默默的等着自家少爺出來。
楚初言和墨思瑜跟着老鴇上樓,去了三樓最好的一間廂房內,裏頭坐着已經揭開了面紗的女子。
墨思瑜上下打量着女子,有一種濯清漣而不妖的氣質。
雖出在這煙花之地,但並非這裏普通的姑娘,心性透着一絲高傲和不屈,彷彿污泥裏開出的蓮花。
墨思瑜一個勁的盯着人家看,湊近楚初言的耳旁,嘀咕道:“花魁不愧是花魁,長得還真是好看呢。”
楚初言瞥她一眼,“在餘兄眼裏,但凡是個女子,哪位長得不好看了?”
墨思瑜:“......。”
在她眼裏,但凡五官還算端正的,都還不錯。
面對任何女子,墨思瑜這種博愛的人似乎都能在人家身上找到一點兩點的閃光點。
老鴇將兩人引進來,便出去了。
屋子裏只剩下兩男一女三個人,墨思瑜拉着楚初言在對方的面前坐下,跟花魁隔着長長遠遠的距離。
“兩位想聽什麼曲?”花魁撥弄着琴絃,擡眸看向墨思瑜。
墨思瑜歪在絳色的漆面木椅上,撿了琉璃盞上的糕點,塞進嘴裏,開口:“你擅長什麼曲目就彈什麼曲目吧。”
說着,意識到了什麼,擡眸看了眼正襟危坐,板着俊臉一言不發的楚初言,趕緊問:“言兄,你有什麼想聽的嗎?”
楚初言:“哼!”
剛纔在底下對詩之時,都是些閨房豔詞,這裏頭就算想聽曲子,難道還能彈出高山流水這類曲目來?
不聽也罷!
面對楚初言的反應,墨思瑜尷尬不已,這人都已經跟着來清歡樓了,怎麼還一副苦兮兮寧死不屈的樣子?
又沒人強迫他怎麼樣?
若是不喜歡這裏,剛纔也可以言辭拒絕,不跟着她上來嘛。
花魁已經開始調絃撥曲了,幽幽的纏綿的曲調在暗香浮動的廂房內響了起來。
墨思瑜聽的津津有味,還跟着哼唱了起來,“清歡樓裏好風景啊,美不過佳人......”
眼角餘光一轉,就看到楚初言眉心緊鎖,似乎對這首曲子極其排斥。
墨思瑜趕緊打住,硬着頭皮問:“言兄,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