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鈺心口痛的說不出話來。
秦無言的語氣越發低沉了,陰暗的臥房裏,他臉上的嘲弄猶如一把冰冷的刀刃,割裂着莊小鈺的心臟:“小鈺,我在被閔水生羞辱,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在跟別的男人拜堂成親。
我墜入山崖底,被掛在樹枝上,傷痕累累命懸一線的時候,你在跟別的男人洞房花燭。
我在生死邊緣垂死掙扎跟野獸搶奪食物的時候,你跟閔家少家主正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之時......
莊小鈺,你從前對我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還猶言在耳,這麼快就忘了嗎?
你對得起我嗎?這便是你對我的真情?
我是爲了誰,才淪落到這般地步,連人都不敢見的?”
莊小鈺只是喫齋唸佛了而已,他呢,他是九死一生,受盡了屈辱和毒打,冒了所有的風險,押上了自己的性命。
換來了什麼?
髮妻改嫁,差點被男人凌辱,渾身上下被折磨的沒有一塊好肉,傷痕累累,墜入山崖。
他四肢的骨頭,都是重新生長起來的。
那些唾罵他的言語,在他眼裏,壓根就算不得什麼了。
是他命大,纔會僥倖存活下來。
若是他命如草芥,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莊小鈺在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阿言,我不知道你會被我二哥跟閔水生抓走,我以爲你會好好的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是她不好,她沒想到二哥會這麼做,可她也只能做到這般地步,想不到更多能爲他做的事情了。
“我留下來?”秦無言開恩一般的坐在了牀榻邊,手指扶着莊小鈺哭的涕淚橫流的小臉,眼神冷清,周身寒意肆意,嗓音冷靜的問:“留下來做什麼?像我師父一樣,被你父親做成人彘,泡在藥缸裏,折磨致死?”
莊小鈺臉色慘白,拼命搖頭:“不會的,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拿什麼保證?用你這條命?”
秦無言曬笑:“若你這條命在你父兄的心裏真的那麼重要,你以爲他們會這麼折磨我?”
他突然就發了狠,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嗓音低啞而剋制:“莊小鈺,我這條命不是你施捨給我的,是我自己掙扎着活下來的。
既然我活下來了,我一定好好活着,愛惜我這條命。
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讓我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了。”
秦無言見她一張小臉被他掐的通紅,咬了咬牙,鬆開手指,站起身:“既然你已經嫁人了,我們往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不,不是的。”莊小鈺生怕秦無言又不辭而別了,雙臂如蔓藤一般,用力圈住他的腰,緊緊的纏擾在他的身上,“我沒有,我沒有背叛你,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來,我跟閔公子,發乎情止乎禮,從來就沒有越雷池一步......
阿言,你信我,求你相信我!”
秦無言眉梢凝了凝,倒是沒料到閔銳跟莊小鈺會處成這般。
只是若真如莊小鈺所說,閔銳爲何同意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