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言掀開被褥,看着自己身上的護衛服已經破破爛爛,被身上的刀傷傷口處的血染紅了,也感覺不到疼痛。
只問:“這月城,有祭池嗎?”
“當然有。”閔慧珠不明白他爲何突然問這個問題:“你問這個幹什麼?”
“在哪裏?”秦無言的心口猛地揪緊了。
“在祭祀臺附近,怎麼了?”
“祭池裏面獻祭的,一般都是何人?”
“是女人!”閔慧珠見他主動跟自己聊天了,剛纔的氣頃刻間也散了,她摘掉護甲,撫着自己保養的極好的長指甲:“這月城裏,但凡祭祀要用的,除了畜生,便是童男童女了,再就是犯了錯的女人,比如私相授受,不潔,背叛......”
閔慧珠覷着秦無言的面色,見他臉色越來越差,心裏突然暢快起來:“祭池裏面的血,便是這些女人的血,祭池裏面的人,便是被這些污血活活的淹沒窒息而死,聽聞死狀極其悽慘,且這人不能輪入輪迴轉世,還要被長髮掩面,口中塞糠,眼不能視,口不能言,就連耳朵,也要塞了東西封閉住......”
秦無言的牙齒已經在打顫了,他握緊了拳頭,腦海裏全部都是莊小鈺悽慘的死狀。
“這祭池,該如何毀掉?”
“毀掉?”閔慧珠愣了一下:“你做什麼要毀掉這祭池?”
秦無言不吭聲,他以爲自己只是做了個夢而已,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月城還有祭池。
隨口一問,竟然真的有。
太可怕了。
若是夢境裏的人真的是莊小鈺,對他而言,會不會是一種預示?
沒有坐上那高位之人,壓根就沒有機會被送到祭池裏。
秦無言懶得聽閔慧珠這些言論,只是追問:“如何毀掉?”
“你若是登上了高位,自然就能毀掉了。”閔慧珠輕笑了一聲:“整個月城,都是大祭司說了算,他若是開口永久封閉祭池,便不會再有類似的刑罰發生。”
秦無言擡腳往外走。
閔慧珠追上去:“你要去哪兒?你不會是爲了我纔想要毀掉祭池的吧?”
自古以來,有且只有一屆聖女因爲觸犯了宮規,被當時的大祭司血祭了。
畢竟莊小鈺身爲莊懷森唯一的寶貝女兒,無論做錯了任何事,都不會受到血祭之刑。
只有將莊懷森玩於鼓掌之中的自己,纔有可能被莊懷森識破了手段,扔進血池裏。
秦無言懶得理會閔慧珠,抓住門口的護衛問:“金統領呢?在哪裏?”
閔慧珠追在他身後:“金統領在自己的院落裏,你不回答我,我便當你是默認了。”
若是在從前,秦無言會懟一句休要自作多情。
可此時此刻,他心裏只記掛着金剛怪,壓根就沒有聽清楚閔慧珠說的話,哪裏還有心思懟人。
閔慧珠見他不吭聲,心裏涌起一股歡喜,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到了金統領的院落裏。
屍體已經清理好了傷口,換好了衣衫,入殮,只是棺木還沒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