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鈺哽咽着開口提醒他:“珠釵在抽屜裏。”
比起燃燈,還是夜光珠釵更方便一些。
秦無言下了牀,將珠釵拿過來,挑挑揀揀拿了幾盒藥膏,撩開紗帳的時候,卻見睏倦至極的莊小鈺已經睡着了。
她那張秀氣好看的小臉上還殘留着淚痕,雪白的肩膀露在被褥的外頭,印着兩排齒印明顯的牙印,脖子上也留了青紫的痕跡。
水潤好看的脣微微腫着,彷彿被淒厲的風雨摧殘過的嬌花。
秦無言握着她的手,仔細的查看她的手腕,卻發現手腕一圈全部都是被他捏出來的青紫痕跡。
秦無言摳出藥膏,細細的塗抹在她的手腕上,又給她臉上和頸脖上以及肩膀上塗抹了藥膏。
莊小鈺大概是困極了,全程都沒有醒過來,只是哼哼了兩聲,便翻個身朝着裏側睡着了。
她一個嬌滴滴從小被人伺候到大的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這幾天早早的便起來了,照顧着莊懷森,端茶倒水,還接待了閔銳,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整天幕後截留她的信件的人。
晚上,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還命人將院子裏的所有燈都滅了,還爬到專門看星星的高臺上,穿戴了夜行衣和斗篷,將自己隱沒在黑暗裏,一瞬不瞬的等着秦無言從後院走過來。
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守護在她院落裏的護衛彷彿眼瞎了一般,放秦無言暢通無阻的到了她的臥房。
那個時候,莊小鈺已經精疲力竭,不知道內心裏究竟是什麼滋味了,又被秦無言如此折騰一番,恨不得死了過去......
那個裝了信的木盒子,究竟被莊小鈺藏到哪裏去了?
他原本以爲只是閔銳喜歡她,她沒有將閔銳放在心上了,可此時突然覺得,他似乎猜錯了,她心裏其實多多少少是有閔銳的。
無論是將閔銳當做兄長也好,當做恩人也好,當做知己也好,閔銳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遠遠高於他以爲的那樣。
否則,她爲何會將閔銳寫給她的信藏的嚴嚴實實,保存的如此完好,連他自己來過好幾趟都沒有找出來?
最終,秦無言在箱底找到了那個被藏起來的木盒子,木盒子雕工精美,散發着隱隱的香味。
秦無言打開木盒子,就看到裏面整整齊齊疊着的一封封的信。
這些信有一些是閔銳寫給她的,還有些其實是他仿照閔府的筆跡,親手寫給她的。
秦無言翻了翻,從裏面將閔府親手寫的那幾封信抽了出來,放在懷裏。
他將東西全部放回了原位後,轉過身,看着依然靜靜安睡的莊小鈺,坐了片刻後,秦無言起身,出了臥房。
夜色中,秦無言劃開火摺子,一目十行的將信裏的內容看完後,放在火上點燃,焚燬的一乾二淨了。
閔銳不愧是謙謙君子,言語裏點到爲止,發乎情止乎禮,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似乎並沒有什麼逾矩的舉動,可正是這些中規中矩的言行舉止,給了莊小鈺莫大的安全感,在莊小鈺的心裏留下了極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