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眼睛適應了外頭的光亮,她轉身問跟在身後的莊青雲:“秦無言呢?”
“代祭司在外面的那車內等您。”莊青雲擡手指了指門外。
閔慧珠顧不得多想,擡腳出了院門,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馬車前,揭開簾布,看到坐在裏面的秦無言,跳上了馬車。
車伕一甩馬鞭,車軲轆立即滾了起來。
閔慧珠搭在膝蓋上的手掌緊握成了拳頭,紅着眼圈啞聲問坐在對面的人:“莊青雲說的,是真的?”
秦無言冷着一張臉,擡眸盯着閔慧珠,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閔慧珠喉嚨哽塞,只覺得有一塊巨石壓在自己的胸口處,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哥是如何過世的?”
“你哥的身子如何,難道你不知道?”
閔慧珠:“......”
雖然巫師斷言閔銳活不過而立之年,可......她也從未想過哥哥會這麼年輕便離開人世。
閔慧珠捂着臉,任憑眼淚從指縫裏流出來。
秦無言看着對面的人這幅模樣,腦海裏想到莊小鈺爲了閔銳痛哭流涕的樣子,只覺得心煩不已。
閔慧珠哭了片刻,只覺得肚子一陣陣的疼,她捂着肚腹,想到肚子裏的孩子,不敢過度悲傷,卻又希望秦無言能安慰自己一下,可秦無言卻只是打開了馬車上的車窗,雙眼發直的看着外面,整個人冷如冰雕,沒有半點活氣。
秦無言眉目無波,淡聲道:“形同陌路?我若是同你形同陌路,會讓你跟我乘坐同一輛馬車?”
閔慧珠:“......”
雖然只是一句冷酷無情的反問,可聽在閔慧珠的耳朵裏,卻是對她的認同,她撫着自己並無明顯痕跡的肚腹,不死心的問:“是因爲我肚子裏的孩子嗎?”
秦無言不吭聲,沒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閔慧珠便自作聰明的以爲他默認了。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閔府,大大小小的馬車早已經將整個閔府圍堵的水泄不通了,各大世家都已經到了。
閔府的管家以及纔剛勝任的二當家站在門口,站在府門口接待過來弔唁的客人。
秦無言從馬車上跳下來,閔府管家一看,正要上前迎接,就見馬伕再次揭開了簾布,閔慧珠也跟着從馬車上下來了。
人來人往,多少雙賓客的眼睛盯着年輕有爲的代祭司,這麼重要的場合,待祭司並未帶傳說中的髮妻莊家大小姐,而是跟聖女乘坐同一輛馬車而來,此等行徑,令人想要不多想都難。
早就聽聞聖女跟代祭司的關係非同一般,難不成兩人趁着這個場合,用這種方式隱晦的宣佈閔慧珠其實早已經成了秦無言的女人?
秦無言下了馬車後,並未等待閔慧珠,而是徑直往閔府內的靈堂走去。
隔得老遠,就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哭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