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言的雙臂如鐵圈一般,牢牢的將她禁錮在懷裏,薄脣落在她的發頂上,“讓你受驚了。”
莊小鈺搖頭,啞聲問:“你怎麼這個時候趕過來了?”
“聽聞你出事,便過來了。”秦無言鬆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有沒有哪裏受傷?”
“沒有。”莊小鈺心有餘悸:“我沒睡着,聽到動靜就躲起來了。”
秦無言安撫一般順了順她的後背:“今晚我守在這裏,你先休息一會,等天亮了些,我就帶你回祭司府。”
說着,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到大堂內的門板上,又讓人抱來了一牀被褥,給她蓋好:“沒事了,不要怕。”
莊小鈺點了點頭,看到近在遲尺的男人,白日裏積攢在心裏的那點猶疑和怒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那些煩心的事跟性命相比,壓根就算不得什麼。
莊小鈺擔驚受怕了大半晚,見玉碎和乳孃也醒過來了,只是還有些虛弱,秦無言也守在自己身邊,睏倦登時排山倒海一般的襲來,她閉上眼,還以爲自己不會睡着的,卻沒料抓着秦無言的手很快就睡沉了。
秦無言見她睡熟了,將手掌從她的手中抽出來,掖好被角,站起身,悄無聲息的出了大堂,命親衛守在大堂門口,自己去莊小鈺的臥房。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長袍,腰間束着玉帶,雙手背在身後,寬大的袖袍隨着他行走之間款款擺動着。
紗帳也扯掉了,桌子椅子上都是被刀尖掠過的痕跡。
秦無言的額角隱隱跳動着,如果今晚她睡着了,沒有來得及躲起來,會有什麼後果,會不會也跟這牀被褥一樣,被看成了兩半,血流成河了?
他嗓音低沉:“全死了?”
“嗯。”親衛站在他的身後:“這些人應該是世家培養出來的死士,身上沒有任何特點,且一旦被抓住,立即服毒,快的卑職根本就來不及卸下這些人的下巴......”
秦無言磨了磨牙。
他轉身,走出臥房,去了院子內,死去的死士橫七豎八的被扔在院子裏,脣角溢出一絲黑色的血跡,果然都嚥氣的透透的了。
秦無言的視線從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面孔極其平凡,身量極其普通,扔在人羣裏壓根就沒法引起人的注意,且這些人手裏拿着的刀上都沒有任何的標記......
確實是世家的人,卻摸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個世家暗中馴養的殺手。
秦無言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一語不發,親衛摸不清楚他心裏在想寫什麼,又道:“代祭司,夫人過來之前......”
護衛躊躇着。
秦無言撇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親衛便壓低了聲音,和盤托出了:“夫人過來這裏之前,臨時拐道去了代祭司您那邊的莊子上,還進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