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鈺一擡手,揮掉了桌上的紫砂茶壺和茶盞,嗓音狠厲起來,“你們爲什麼要編排這些謊言在府裏謠傳?
你們就不怕被處死嗎?”
她的聲音因爲激動憤恨惶然而隱隱顫抖着,聲線不穩,猶如漏氣的氣球,底氣也不足。
紫砂茶壺茶盞摔在地上,碎片亂飛。
衆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向來愛笑又溫柔的莊家大小姐第一次當衆發這麼大的脾氣,有些被唬住了。
轉念一想,便釋然了,兔子被逼急了還會跳起來咬人呢,更何況是莊家的大小姐,泥人還有三分火性呢。
莊小鈺繼續逼問:“誰指使你們謠傳這些話的,給我從實招來。”
這些常年在府裏,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下人,怎麼可能對當初的事情,對閔府的事情,對秦無言的事情知曉的一清二楚?
若是沒有幕後指使,是不可能的。
這些謠言,無論真假,只能是莊青雲這樣層面的人知曉,不可能被這些整日被困在後廚方寸之地的下人知曉。
哪知莊小鈺話音剛落,被捆綁着跪在地上的徐婆子對着莊小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磕起頭來:“大小姐,夫人,老婆子我只是一時嘴賤,胡亂說的,夫人大人有大量,求您放過我吧......
我爲了莊家當牛做馬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乳孃“呸”了一聲,“你還有臉在大小姐的面前提功勞和苦勞?”
管家也氣得不行,直接指揮護衛:“打,不想說的話就打,狠狠的打,打到說出來爲止。”
徐婆子最先罵了起來:“莊小鈺,你們莊家所有人都該死,全部都該死,我的丈夫,兒子全部都死在莊懷森的手裏的。
我們全家人,爲了你們莊家,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忠心耿耿,可是換來了什麼?
換來了被髮了瘋瘸了腿的莊懷森剝皮抽筋,活活打死,就因爲莊懷森懷疑我丈夫和兒子是細作......
他們是我的命啊,憑什麼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就可以草菅人命,你們莊家哪個人手裏沒有沾滿鮮血。
莊懷森,莊明豪,莊明言,全部都該死,好人不償命,禍害留千年,這樣的人憑什麼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享受榮華富貴?
要不是代祭司,我們這些人說不定全部都要死在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莊家人的手裏了......
你們捏着我們的賣身契,我們怎麼可能敢胡作非爲,就算我們犯了錯,你們也可以痛快的殺了我們,爲什麼要那樣折磨我們?
爲什麼要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當着府裏所有人的面剝皮抽筋,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當着府裏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
我是他們的親人啊,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在我的面前,我衝過去想要抱着他們,替他們受刑,被打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