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他的靠近!
他只是試探了一下她的心思而已,她大病初癒,連多說幾句話都能喘起來的身子,他能對她做什麼。
卻沒料到,就怎麼試了一下,竟然讓他的心彷彿被扔到了冰天雪地裏一般,遍體生寒。
秦無言將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收了回來,笑的溫潤至極:“我只是想要抱抱你而已,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到莊小鈺幾不可察的舒了好大一口氣。
莊小鈺向來不是個太懂得掩飾的人,她那些小心翼翼企圖掩飾內心感受的動作,落在他的眼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卻不敢當着莊小鈺的面,將這一切挑明,徹底撕破她的假面,他怕她真的知道了什麼,相信了什麼,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秦無言見她躺下了,掖好她的被角,低聲道:“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莊小鈺背對着他,閉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
腳步聲遠去,臥房的關門聲輕微的響起時,莊小鈺趕緊轉過身,看到空無一人的臥房,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這一輩子,對這個人男人已經不再有任何期待了,等到她送走了父親,便不會再跟秦無言有任何過多的瓜葛了。
莊小鈺甚至想,秦無言當初願意跟着自己來祭司府,想必也是衝着接近她能更好的給兄弟報仇才靠近她的吧。
她就是個間接害死父兄的劊子手,引狼入室,還賠上了自己的一切。
莊小鈺看着帳頂,怔怔的發呆。
秦無言站在院落裏,看着莊小鈺緊閉着的臥房門,心裏滋味莫名,儘管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可腦子卻依然清醒,沒有絲毫的睏意。
走出院落,正要去書房,迎面遇到了剛從書房過來的莊青雲,莊青雲見秦無言這幅模樣,皺了皺眉:“夫人身子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秦無言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莊青雲納悶:“你怎麼了?”
又道:“是不是在爲收養孩子的事情煩心?你不如先去探探清歡的口風,看他是否願意將孩子交給你們撫養。”
若不是莊青雲提起來,秦無言都快要忘記了這個人,他擡腳往外走:“本座去問問他的意思。”
莊青雲擡腳跟上:“我陪你一同去。”
兩人到了莊子上,秦無言翻身下馬,走進莊子的時候,裏面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
清歡正坐在院落裏撫琴,或許是因爲太高興了,撫一會便擡頭望一下天邊的明月。
聽到腳步聲,清歡轉過身,看到來人,立即站起身行禮:“代祭司,青雲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