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雲在書房裏來來回回的踱着步,看着躺在躺椅上的秦無言,沒好氣的開口:“你剛纔也聽巫醫說了,夫人這種病,不發作還好,一旦發作起來,怕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她白日裏好好的,若是晚上再次被魘住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待你。
你搬出來住吧,不能再跟她共處一室了。”
憑着莊青雲對秦無言的瞭解,無論莊小鈺做了什麼,秦無言是絕對不會做半點傷害莊小鈺的事情的,更何況,莊小鈺還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懷上了秦無言的孩子。
秦無言不肯:“這次只是意外而已,你不必擔心我。”
想了想,又道:“派人去守着小鈺,免得她夜半時候醒過來害怕。”
莊青雲:“......”
如果莊小鈺不是曾經對他有恩的女子,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弄死她,解決秦無言的後顧之憂和婦人之仁,省的他們將一大半的精力都浪費在這些沒用的兒女情長之上。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莊青雲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不得不讓人通知銀鈴,去徹夜守着莊小鈺。
莊青雲沒好氣的開口:“你若是執迷不悟,一直這麼下去,等到她哪一日記起過往,說不定突然就對你起了殺意,你都不知道是怎麼死在她手裏的。”
秦無言默默的聽着,低低的開口:“她不會的。”
“你就這麼篤定她不會?”莊青雲反問:“她若是真的不會,那杯毒酒是怎麼進了你的嘴裏的?”
秦無言心裏開始發虛:“可在最後一刻,她其實是不希望我有事的。”
就憑着這一點,小鈺心裏分明還算愛着自己的。
只是她過不了心裏那道坎而已,面對殺了自己最親的親人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沒法逼迫自己放下,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秦無言,便將自己逼到了死角處。
瘋了!
莊小鈺的內心裏,並不比秦無言好過多少。
莊青雲差點被秦無言一番話氣死,他好心好意的替秦無言着想,只是不希望他因爲莊小鈺時不時的發瘋而丟了性命而已。
沒想到不僅沒有氣到秦無言,反倒被秦無言給氣到了。
罷了罷了,好歹人家是夫妻,輪不到他管這一攤子的破爛事,省的裏外不是人。
莊青雲氣得拂袖而去,扔下幾句話:“你自己好自爲之吧,閔府如今鬧得厲害,我暫且先替你頂着,但也不知道能頂多久。
閔府如今已經開始招兵買馬,勾結別的世家了,若是真的跟祭司府鬧起來,說不定會兩敗俱傷......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若是還有下一次,你中毒躺在牀榻上不省人事,我未必能控制的住局面......”
門“嘭”的一聲被甩上,書房裏再次陷入靜謐之中,只剩下淡淡的藥膏的味道。
秦無言身上搭着薄毯,傷口雖然不大,卻有些深,他閉着眼,腦海裏回想着莊小鈺用髮簪刺向他的那一瞬時的表情。
她內心裏,依然是恨着他的,且恨意難消!